律师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着吧,反正你有足够的钱。
不要继续想下去,我对自己说,知道么,你的心智只停留在十岁,你是一头年幼的怪物。
闵律师离开他的房间,并且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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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他听见妈妈的声音。那声音很特别,有点急切,也有点漫不经心。当然,这个声音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没什么事。他很健康。”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放心还是因为失望。
“那么我告辞了。”男人的脚步声很轻,像一个律师那样轻。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律师,所以他的脚步声也具有律师一样的特质。
听到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知道妈妈进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睫毛有些颤动,于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他在等待。并且希望她能够快点结束。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站了一会,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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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手机。电话簿里除了闵律师,没有任何人。他们之间也很少用手机通话。除非他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任何紧急状况。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同学。他不需要友谊,当然也不需要知识。他的心智无法再增长,他永远停留在小学四年级。可是他的身体已经长大了。他已经知道一些关于男人的事情,当然也是从闵律师那里的健康知识课上获知。
他说,濯惚匦肓私饽愕纳硖澹恢劣诙岳醋运诓康脑甓只拧?br/>
他想他永远也不会躁动,他只会愤怒。
因为他现在就很愤怒。
于是他悄悄起床,并且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总是很容易就能躲过防盗系统,对于这一类事情,他一向擅长,好像天生就知道怎样游戏。
十分钟后,这个傻大个就开始在喧嚣的市区游荡。他一步一步的走,就像走在游戏中扫雷的士兵。他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有想。
蝶语正在积极的准备去海南岛拍摄。她的资金已经凑足,器械也已经准备好,时间有的是不必花钱买。只是她觉得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困住了。
不过如果有谁认为周蝶语是那种轻易就会听话的人,那么他就错了。这是一定的。总之那个律师的话,蝶语准备自动屏蔽掉。
她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要思考的东西。人有时候真奇怪。脑子里装满了垃圾,却又苦苦思索。这跟大肠储存的粪便一样。只是粪便有一个固定的出口可以排泄。思维,却常常无法找到出路。
她把一双细致白嫩的脚伸进了一对大大的旧拖鞋里。然后决定出去走走。她的心里不愿意想起任何人,可是却有很多人在她脑子里晃荡,有点像灵魂。蝶语害怕那之类的东西。出门的时候又顺手带了一只手电筒。
等到她走上大马路,看到喧嚣的人群,才知道自己带了一个多么没用的东西。
不过还好,她没有忘记最有用的东西,那就是逛夜市必备之零钱袋。既然无法填充空虚的心灵,就暂且填充一下空虚的胃吧。
马路两边有很多大排档和路边摊,架起大伞或是棚子,桌子小而油腻,外地或是本地的吃客照样把这里挤得热闹。蝶语看到墨鱼丸子就有些忍不住,汲着拖鞋就把自己塞进了人堆里。
“阿姨,要一碗。”她笑咪咪的说。
塑料小碗里装上了八粒圆滚滚的墨鱼丸,撒点辣椒酱和番茄酱,然后插上一根竹签。动作又快又娴熟。蝶语和她的大t恤衫力尽万难从人群里挤出来,然后她极为满足的一笑,开始一边吹着气,一边咀嚼。
手机响了。她撩起t恤,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是汤近辉。
“有什么指示啊,汤总?”她一边吞咽,一边含混不清的接通了电话。
“白天你打我电话,我手机没电。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无聊,想找你解闷。”蝶语一路吃,一路张望着其他的摊位。
“你当我是牛郎啊,还解闷。”汤近辉在电话里嘿嘿笑着。
“牛郎都长你那样啊,别丢人了你。”
“你什么时候学着这么损啊,周蝶语。当初真是给你骗了。”
“怎么,以为我是仙女啊?”
“自恋吧,你就。哎,不跟你说了,开会呢这会儿,我得进去了。”
“什么时候啦,还开会?”
“你以为都像你啊,男人以事业为重,散会了再打给你,别在外面晃太久。”
“知道了,妈——”蝶语收线。这次她看到了榨甘蔗汁的绿色小车,于是慢慢往那边踱。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通电话之后,她觉得自己忽然变得有点沉重起来。
她,的确是变了很多么?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真是好笑。蝶语重新掏出手机,想了想,然后发了一通短信给汤近辉。
买了一大杯甘蔗汁,淡绿色,甜丝丝的清爽。
“濯俊彼行┚取d泻17诮直呤噬希凶乓桓龊罕ぁa教醭ね冉坏m贩15行┡盥摇5彼鹜防吹氖焙颍锊蛔跃醯姆湃崃擞锲蛭撬劬Γ翟谑且凰19拥难劬Α?br/>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关你什么事。”男孩瞥了她一眼,面包渣四处溅。声音很男人,语气嘛,果然只有十岁。
蝶语轻笑了下,看见他的光脚和拖鞋,还有手臂上几处擦伤。
“当然不关我的事。那再见。刚刚你就当听见狗叫了吧。”蝶语转身就走。
她知道他跟在后面,拉塔拉塔的声音,跟自己拖鞋的声音和着,像打着节拍。蝶语不当回事,照旧走。遇到小吃,买一点,遇到饮料冰激凌,也买一个,一边吃一边走。
夜风习习,树影在灯光中摇曳,空气中烧烤或是油炸的味道,酸甜带点油腻,闻着心里熨帖平和。
男孩依旧跟在后面,很有点冤魂不散的气势。蝶语回转身,“你一个小孩子晚上出来乱晃什么啊,你跟着我干嘛?”
男孩双手插口袋里,慢悠悠侧身望向另一边。摆出一副“你在跟我讲话吗”的样子。
蝶语觉得好笑。摇摇头,“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男孩懒洋洋的转回身。蝶语却发现他脸上带了那么一丁点儿迷茫,和一大片自以为是。
“你干嘛把我往海里推?”
“谁,谁推你了?电视上说是你把我拽下去的。”
“电视上说?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明明站在那里好好的,你跑上来干嘛,跟你很熟啊?”
男孩的眼睛犀利起来,蝶语忽然有些后悔。糟了,不会被殴打吧?
“啊,别生气了,过来,姐姐请你吃东西。”蝶语立刻笑意盈盈,把怀里抱满的小吃统统放在石桌子上,“过来啊。”狗狗。最后两个字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男孩瞥了她一眼,站在那里不动。头转向别处。蝶语看见他左耳上一颗黑色的钻,在沿街闪烁的灯光中偶尔晶亮刺眼。忽然记起来他是一个有钱人。
蝶语坐下来,慢悠悠的开始吃东西。不知道忽然从哪里生出那么多耐心。
“说说吧,你跟着我干嘛?”
男孩终于很降尊屈贵的走了过来。
“坐。”蝶语正在把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
男孩坐下来,一双眼睛盯着蝶语的嘴巴。
蝶语忍不住笑,“就是有点臭,其实还是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男孩张开了嘴。
真是个少爷。蝶语决定今晚劝他打消关于赔偿的任何念头,于是也决定屈尊降贵的“服侍”他一番。
用竹签叉了一块,然后轻轻送进了他嘴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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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语忽闪着眼睛,“不喜欢啊?不喜欢你早说,别浪费啊。”然后叉起两块一次性送进自己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含含糊糊的讲话,“我说濯僖也幻靼啄愕哪歉鍪裁绰墒ξ裁匆遗獬ツ悖腋幻靼啄阄裁匆盐彝葡氯ァ!?br/>
男孩盯着她咀嚼的嘴巴,目光有些缥缈。令蝶语很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因为他们根本不一路。像是来自两个星球的人。
“我说我没有推你下去!”男孩很生气的吼道。
蝶语忽然很不幸的呛到了自己,拼命的咳嗽,眼泪大把的往外流。她两只手在全身上下掏,很遗憾没有找到哪怕一小片纸巾。有些狼狈,于是掀起大t恤捂住了脸。
当蝶语吃东西的时候,她很可能会想起某家餐厅或是某次愉快的用餐经历。
可是当她咳嗽的时候,她只能想起海生。
她站起来,说了句对不起,开始往回走。男孩跑上来,站在她面前。蝶语没有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让开!”她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彼此听见,也可以让听到的人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
“我真的没有推你下去!”男孩又说了一遍。
“我叫你放开,你有病啊!”蝶语抬起头,眼圈很红。她每次咳嗽都好像被突然暴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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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不懂人话?”蝶语的声音轻而严厉。她真的生气了,满脸不屑。她用力甩甩胳膊,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她轻蔑的笑笑,“既然你听不懂……”甩手一个耳光。
“我替你妈妈教训你,”蝶语的眼神很不屑,也有些飘忽,她的心里有些混沌,可是目光却清澈如一,“要知道尊重别人,懂么,小子。”
这一巴掌很结实,打得男孩有些懵。蝶语甩甩手。感觉,微疼。不过还是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对不起,”她勉强笑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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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浩忠,过来接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总之过来接我!”他挂了电话。蝶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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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闵浩忠笑着答应。与濯u缁暗氖焙颍蘸锰揭黄性又写粗勇サ闹由?br/>
“闵律师。”濯倭硕伲叭宋裁椿钭牛俊?br/>
蝶语,我哪里不好,你不爱我?
蝶语,那么多女生喜欢我,你怎么就是看也不看我一眼?没见过你这么拽的女人……
蝶语,我觉得……遇到你真的很搞笑……你还要我继续等下去么?
蝶语,你是不是心里爱着谁啊?
蝶语,……哦,没什么,你饿了吗?
蝶语在大学里遇到海生,他比她大一届,是大学生摄影协会的会长。活泼爱笑,满脸阳光。摄影技术一流。那一次,在摄影展上,蝶语发现了自己的照片。拍得角度很好。
那一天,正是她人生里重要而奇怪的一天。蹲在湖边一颗石头上,姿势并不优美,只是蹲的很自在。她看着湖水里自己的影子,怀念自己刚刚失去的童贞。脸上的表情,现在显现在一幅照片中,她自己也看不懂。迷惑,也很诡异。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哎,你不是那个……”
蝶语回头,就看见满脸笑容的顾海生。当时她想,一个人怎么可以笑成这样子。
“你是她?”顾海生指着照片,脸上带着生动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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