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自然抬头,朝他笑笑,露出两颗隐隐的酒窝,她一张接着一张看,边看边说,
“这张不好,你的眼睛比这个好看多了!“说着她就像献宝一样,往下翻翻,指着其中一张很是认真说,“还是这张最好。”
他无奈,他自己不在意,她却是很执著。索性丢了眼前的东西,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看,可怎么看都觉得一样啊,都是他。
顾宸将她拉近,像逗孩子一般用他的脸贴着陶自然的,轻轻摩挲,很是亲昵。
陶自然有点讲不出话来,只见那人侧头对着她一笑,竟灿烂得如一树阳光。
陶自然心里一阵甜蜜,她窃窃一笑,昂起头问了个平日都忘记问的问题:“哎我说顾宸,你为什么和我在一块啊?”
顾宸想了想,似笑非笑地答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陶自然挑了一部港片回到座位上看,片子有点闷,陶自然看的心不在焉。正云游四海的时候,电梯口走出来一个小伙子,陶自然赶忙把窗口叉掉,换上一副正经姿态,
“你好,我是顾宸的助理。”
小伙子愣了一下,她直呼顾宸姓名?可陶自然心里却丝毫没意识到,还在心里头嘀咕这西装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好怪。
“恩,我找顾经理,他现在有空么?”
陶自然礼貌的微笑,“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说罢瞄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工作牌,拨通内线,“市场部张伟来找,现在进去?”
“恩。”
陶自然放下电话,冲他点头一笑,“可以进去了。”
张伟进去以后没有关门,所以陶自然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个老总狗屁不懂,还老要提意见,方案都改了好几遍了,”张伟抱怨着。
顾宸低沉的嗓音平铺直叙,叫人捉不到他的情绪,
“跟他说,我们是最专业的,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样的组合方式能给他融到资金,另外告诉他每拖后一天启动项目会带来多少损失,他既然不懂,把损失的收益夸大些也没关系。”
“哦,明白了,可是……”
“你要清楚你要做的是帮客户赚钱,不是给他上金融课,时间就是钱,不要一有分歧就拼命给对方洗脑,讲概念,对这帮老头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数字。”
小伙子声音蔫蔫,喏喏的说,“哦,我知道了,是我做的不对了。”
张伟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宸叫住他,声音带着些许温度,
“张伟,”
“恩?顾经理。”
顾宸淡淡一笑,软了语调,“不要有什么事情,总是先自己道歉,有时候这未必是个好的方法。”
张伟走了以后,陶自然进去,也不说话,靠在门上,静静打量着顾宸。一身简简单单的休闲衬衫也被他穿的颀长挺拔气质翩然,单单坐在那里就快成了一幅水墨蜿蜒的意境画。
看他折着眉,脸上带着种沉思,是素日里不易得见的,或者只是,在陶自然素日里不易得见的。
意识到陶自然在一直看他,顾宸走过去,拉着她过来坐下,“怎么了?”
陶自然犹豫了一下,出声询问,“你刚刚是在训他?”
顾宸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算是,刚刚那个小伙子工作没多久,知名大学过来的,雄心壮志不少,可以他的专业经历,的确只能从市场部助理做起,他颇有心不甘吧,”说着顾宸挑着眉,嘴角上扬,“知道销售的三大法宝么?”
陶自然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口,“当然知道啊,腰软,嘴甜,腿勤嘛。”
“哈哈,你还不错。”
“去你的……”
顾宸淡笑,认真的说,“他其实潜力不错,就是总是端着那些不靠谱的理想。”
是啊。我们都希望理想照进现实,但实际情况是,现实摧毁理想。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可能没法实现的理想,在现实中犯错误。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理想,怕就怕你把它捧起来又放下,然后再捧起来再放下,这样的次数多了,你的理想都会背叛你。
陶自然心里自问,你的理想是什么?还是只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好?可她心里一直知道这听来简单,却是最难做到的。
又看着旁边的男子,一瞬间竟有说不出的恍惚。
顾宸这样的男人有谁不爱?倜傥风流,气宇轩昂。有才能有气魄,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家世学历没有一样不是完美的。自打她有记忆,他都一直是被众星拱月的捧着。
而他们的故事呢?会走向怎样?
你在google上输入“故事”,可以得到一亿条结果,但输入“结局”,却只能得到四千万条结果。她也知道,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局。
陈升曾做过一件很煽情的事,他提前一年预售了自己演唱会的门票,仅限情侣购买。一人的价格可以获得两个人的席位,但是,一份情侣券分为男生券和女生券,恋人双方各自保存属于自己的那张券,一年后,两张券合在一起才能奏效。
票理所当然的卖得很快,也许这个是恋人双方证明自己爱情的方式吧。然而,在潜意识里也透露出情侣对爱情执着的乏力与迷茫。到了第二年陈升专设的情侣席位,果然空了好多位子。
这场演唱会的名字就叫做:明年你还爱我吗?
听似很简单的疑问句,实现起来,却被□裸的现实击败。他面对着那一个个空板凳,脸上带着怪异的歉意,唱了最后一首歌:把悲伤留给自己。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
什么是幸福?我的答案很多,可是我没有办法一一举例。
我只能告诉你的是,你为什么不幸福。你不幸福,只不过因为你觉得过去太美好,现在太糟糕,将来太飘渺。
《海上钢琴师》里说,日子不是由如果组成的,这点是我能肯定的事情。
感谢流年里一场又一场诚挚的遇见,让内心又开始柔软的不成样子。
是啊,她只知道,如果没能曾经和你一起,我有多么遗憾,我也不知道。
第八章
陶自然发现这学期得选修课选的是影视欣赏,因为这门课听说很好过而且老师极度活宝。
李蜜就不同了,打从上学期为了改善个人风格选修了瑜伽课而不出意外的挂掉了之后,这学期服服帖帖的选了她擅长的跆拳道来保底了。
陶自然这课的老师倒十分有意思,是个年轻的男老师,留洋回国,上课风格很是自由。从来不用课本,也不用ppt,每节课都玩游戏。
每次课都带一个神神秘秘的礼物来,说是要奖励赢家。因为这门选修课是小班课,40来人玩起游戏倒也很方便,直接按照座位分成两大组。
这次的游戏很简单,老师说出电影的几个关键词,下面同学来抢答这是哪部电影。
其实座位的分布没有要求,但自古以来的道理就是女生爱挤一堆,男生又爱挤一堆。男生普遍看的电影比较多而广泛,于是男生队的比分遥遥领先,还很嚣张地提出比赛,惹出一帮子性别战。
陶自然这闲人本不想参战,她从来就不是那么乐于活动的人,这又不算成绩,她一直不大积极,可看到那边越来越热闹。陶自然放下手机,开始仔细听了起来。
“在小餐馆的卫生间里,他从水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枪,杀了两个人,为了逃避报复远走高飞,后来继承了家业,成为新掌门人。”
陶自然立马举手,“《教父》。”
老师点头,“下一个,口吃、兄弟、广播、自我突破。”
陶自然应声,“《国王的演讲》。”
“继续,拔掉口中的金牙,铸成一枚戒指,送给一个商人。”
“《辛德勒名单》。”
女生这边也热闹了,比分就连连超上来,男生那边频频看过来,陶自然也不理,心想姑奶奶今天心情好。
老师赞许地看了一眼陶自然,“好,下面最后一题了,大家仔细听哈。”
“谁骑的鸟大听谁的。”
陶自然灵光一闪,“《阿凡达》!”
下课的时候陶自然去领了奖品,老师笑笑说,“早先听说过经管系三班有个很聪明的女生,现在我知道是谁了。”
陶自然微微讶异,不过听到表扬还是很感谢,礼貌的点头,“谢谢老师。”
又逢考试周,所以课堂最近节节爆满。
大家都赶着早去占前排位置听课,两点的课他们一点半去,结果到了的时候,教室早已半满,而且后排一桌子上还铺了一大截的卫生纸。
李蜜义愤填膺,捏起来说,“这年头还有人用卷纸占位的。”拿起来毫不犹豫的扔了,拉着陶自然坐下来。
还没有上课得时候,俩人最开始一本正经的看着书,李蜜坐不住,这动动那动动,最后陶自然实在受不了,使劲儿捏了她胳膊,“赶紧看书!”
李蜜遵命,低头看书,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李蜜凑过来,悄悄说,“我还有句话要说,就一句……”
陶自然正认真看着书,随口应了她,“还想说什么?”
李蜜憋红了脸,喏喏的说,“去上厕所不?”
噗嗤……陶自然愣了一下,然后趴在桌子上闷笑。
上课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插曲,中间有段时间老师没有讲课,让学生自行看书找问题。最后一排一个男生拿着电脑过来上课,偷偷玩着斗地主,而他旁边的男生则在插着耳机听音乐。
大概是音乐听的无聊了,这男生凑过去,看了看旁边男生的电脑,突然声音很大的冒出了一句,“呦哥们儿你牌不错啊!”
当时教室鸦雀无声,这哥们儿又听着音乐,怪不得声音大的振聋发聩。
结果足足笑瘫了满教室的人,前面的人连连回头,随后一些唧唧喳喳的议论弥漫在空气里,随着电风扇带起的风在教室里转来转去。
时光不会抛下我们。或许这些曾经发生的,并且我们发誓说过得,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
都会从最初色泽饱满到饱和度的褪去。从清晰的本质到大抵的轮廓再到现在走形分辨不出影迹。
只能想起事件中十万对话中的一句。
只能想起事件中百万光景中的一幕。
只能想起事件中千万主演中的一人。
或许以后没有一件还保持着最它们原有的样子。
可它们,都是真实的,是我世界里的小传奇。
今天周五,陶自然下午回了家。结果没过多久,唐毅飞打来电话,说今天是他舅舅的生日,晚上会有宴会。
可不巧的是,陶自然准备妥当下了楼才发现原来天气很不好,细细微微的下着雨。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的,连远处来的车灯都不太看得清,只见到一对又一对模糊的光,朦朦胧胧从眼前闪过,就像是小时候放的花灯,飘荡在水汽弥漫的河道中,越来越远。
这样的天气,连计程车都少了,陶自然在路边站了十分钟后,忍不住开始踮着脚哆嗦起来,一边心想,这个时间,肯定得电话求助了。陶自然正低头取手机,只听见尖锐的刹车声。
“陶自然?”试探性的口气,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便见五米开外,停着一辆黑色宝马,车门敞开着,矗立着一个人,笔挺的西装,架着一副丝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眸大而有神。那人显然也带着错愕的表情。
“陆同?”
陶自然身穿着armani褶皱薄纱长裙,飘逸中潜藏着性感,化着淡妆,一副瓷娃娃的面孔。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打上发结,精心打理。身上没有任何珠光宝气,只是白皙恍若透光的皮肤,偏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原来两人真的是去同一个地方的。
车里空间不大,两个人又是第一次以这种姿态见面,陶自然心里不停地在想着话题赶紧开口,
救命稻草般的,陆同开口了,“我父亲是陆景之,他今天不在本市,所以我就代他问候了。”
果然,陆同真的是校长的儿子。
陶自然嘿嘿一笑,打趣道:“那就是说传言是真的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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