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宅斗之家和万事兴》 第9部分阅读

眼,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就只我二人,有什么话还请冯少说个明白。”

冯世安冷笑道:“你不明白?你这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林书茹勾了勾唇,道:“看来冯少是没得什么我能听懂的话说了,那我还是先走了。”

林书茹尚未转身,冯世安突恶狠狠道:“我二弟性情单纯,还望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家马。这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我冯家家。”

林书茹斜睨着他,像见着了极大的笑话般越笑越大。

“冯世安,”林书茹郑重道,“要我怎么说你呢?自我感觉太良好是种病,得要去看大夫的,知道吗?”

林书茹不再多言,因她知无论她再说什么如何说,冯世安都是听不进去的,索性这样了罢。她璀然笑,向冯世安施了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世安的书童推了推怔愣着的碧婷,提醒道:“跟上啊!”

碧婷恍如梦醒,忙匆匆跑去跟上了林书茹的脚步。

那书童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眼力劲真是够差的。”

第30章算数

自冯家三人离开的那日,荆州便开始下起绵绵不断地细雨。

沈氏在方雪白丝帕上绣着寒梅朵朵,间或停顿下来指点林书茹绣的芍药。

天气不好,微有些冷,林书茹停下来搓了搓手,又抱成弯呵了两口气,温温手掌继续绣了起来。

沈氏侧了身子过来,道:“冷了就歇歇。又不是着急的工夫,不过是打发时间的。”

林书茹摇摇头,弯弯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绣了起来。

沈氏停了动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轻叹声抚抚她的头道:“明年开了春,大约是要学着习字了。待到那时母亲日里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见着你了。”说着,沈氏突地悲从中来,眼眶含泪。

林书茹忙替她擦了眼角中的泪,劝慰她:“女儿又不是习了字就不再不回来了,听说日也不过二时辰,母亲不要伤心。”

沈氏哀哀戚戚道:“虽是不久,每想起总觉得心中空空的。”

林书茹哄她:“要不女儿就不去习字了,这样母亲就不用难过了,女儿也能时时刻刻陪着母亲。”

沈氏果然慌忙摆手拭泪:“不行,不行,家中女子个个识字认字,若单你不会,更不知你那父亲如何看我如何待你了。”

即使跟林二爷已经走到了这步,在沈氏的眼中,除了林书茹外,最重要得就是林二爷该会怎么看怎么说。

林书茹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好吧。那到时候我习完了字就回来房中陪着母亲。”

沈氏悦道:“好,好。”

于是娘俩个又开始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工夫。

林书茹前辈子跟着爷爷长大,从来没有碰过针线东西,也更没人教导她。如今这些女儿家该学该做将来还要用做嫁妆的绣活,实在是愁坏了她。

沈氏示范出来的针脚平稳节制,到了她这里却变成了力度不均而导致的皱巴巴。

她看着手上的这朵芍药花,边角因为收针的时候有些紧,导致某些针脚处略微上翘,方帕巾因此不平整了,于是心中沮丧起来。

大约,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林书茹抬起头,朝窗外那因连绵不绝的细雨而显得更为昏蒙的天空。

这是第几日了?

好像是第四日了。

这是冯家三人离开的第四日,细雨不断,将廊外那些四季常青的翠草浇打得没了丝神气。

那副丧气的模样,像极了临行前得冯世宁。

离开前的那个下午,他本已回到了林府排给他们家三人的客院,却立在门口半刻踟蹰不前。

冯世安问他:“干嘛?”

久久后未得回应,冯世安突然拉下了脸,低声道了句:“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该有分寸点!”

冯世宁笑了起来,说:“果然还是大哥最了解我。”

却是话语未落,转了头拔足飞奔而去。

冯世安急着追出两步,却又想到若是待会三个碰在起或许会更加尴尬,忙停下步子来。

那时候,林书茹正行在那条通往露薇轩的竹林小径上,高照的艳阳被层层叠叠的茂密竹叶打碎,落在由碎石铺成的小道上,随风而动,如湖面碎裂的涟漪璨然闪烁着粼光。

冯世宁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时候,林书茹恰低着腰拾起地上片竹叶。

冯世宁站在离她五步之外的地方,再不靠近,沉了沉气,叫她:“冯家姐姐。”

林书茹莞尔而笑,道:“有什么事吗?”

冯世宁瞧瞧林书茹左右,呐了声,“嗯,是有啊。”

这是自那日夜里,因薛姨娘和林棋茹说出番暗有所指的话,老太太再不提及有意同冯家结亲后,冯世宁第次同林书茹说话。

小屁孩有些古怪,就像突然间熄了火的炉子,又突然间熊熊燃烧起来。

林书茹问他:“什么事儿?”

冯世宁想了想,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林书茹点点头,“嗯,我听母亲说了。”

冯世宁道:“临走前,想跟冯家姐姐说句话。”

林书茹心知他口个冯家姐姐是说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丫头婆子们听的,大约是将那日下午碧婷伏拜磕头时的话记得清清楚楚,才会对林书茹的处境有了顾忌。

想到这里,林书茹笑了笑,朝碧婷使了个眼色。

碧婷遂朝后头的妈妈们摆摆手,并退了几步去。

林书茹对他道:“说吧。”

此时的冯世宁已顺了气,不再呼哧呼哧的喘着,瞧瞧林书茹手里头的那枝竹叶,道:“将你手里头的那枚竹叶送我吧。”

林书茹愣,没想到他第句说的竟是这个,迟疑片刻后抬手将叶子送到他手中。

冯世宁又道:“你那日说的话算不算数?”

林书茹抬抬眼眉,问:“什么时候?我说了什么话?”

冯世宁用指腹捻着枝叶,左右来回搓动着,“我只小你半个月,你不要长那么快,我就能赶上你了。”

林书茹抽了抽嘴角。

冯世宁压着头不去看林书茹的反应,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儿,边低低声道:“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比你以为的要知道得多,你那日不该发那么大脾气的。”

林书茹不觉又抽了抽嘴角。

冯世宁继续道:“若你日后大了,定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林书茹额边挂了三根黑线,真心很想跟这个小屁孩说:我其实很大很大了,是你这个小屁孩没有长大啊!

冯世宁根本不在意林书茹的反应,接着又道:“我嗯会记得,你也要记得。”

林书茹“哈?”了声,问他:“记得什么?”

完全不在状态啊!她刚刚恍神间是不是听漏了什么?冯世宁说要她记得什么来着?

林书茹大大咧咧的反问,令冯世宁突然紧张起来,瞅了林书茹两眼,慌了神般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然后就突然跑掉了。

留下林书茹在原地发愣,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小孩子家家的,这是在搞什么。”

好像,直到离开林府那日,冯世宁都是那般低低压着头的。

林书茹正回想着冯世宁离开那日的情形,王善家的进了门来,给沈氏递送上来封信。

沈氏接了下来,瞧了瞧上头那行娟秀字迹,忙拆了将信展开。

林书茹凑了过去,见着起头那几个字,咦了声。

沈氏才刚看了两行,已是喜笑颜开,听林书茹咦了声,以为她是看不懂字又见着自己这么开心因而奇怪,于是将信摆到林书茹面前,同她解释道:“这是你外祖母来的信。”

这还是林书茹头次听到自己有个外祖母,不由好奇道:“外祖母是在哪儿呀?”

沈氏道:“外祖母住在京都呢。”

林书茹点点头,视线挪到了那张满带着湿气的信笺上,本想自己瞄瞄上头写着些什么,哪知沈氏知她不识字,替她逐翻译起来。

林辰光的婚事定在出了年节不多久之后,因怕路途遥远,在京都过完年节之后再动身有些晚,所以林书茹的外祖母决定,带上孙子,祖孙两人提前过来荆州,在林府中过这年节。

沈氏读罢,补充道:“这信是八日前写的,大约你外祖母已经在路上了。”

林书茹奇怪,问她:“外祖母过来荆州过年?”

娘家人过来女儿的婆家过年,好似不大对劲吧。

林书茹又问:“祖母会不会说什么?”

沈氏点了点林书茹的鼻子道:“你祖母哪会说什么,开心都来不及呢,等会儿母亲就要去给你祖母说说去。”

旁的王善家的垂垂眼,说:“老太太那边好似也得了封信呢。”

沈氏笑道:“瞧我这想的,忘记母亲做事总是如此周详。既我得了信,老太太那定也会得封的,嗨!我这心操的。”

王善家的又垂了垂眼,“老太太既是知道了,定也会找太太商量着如何接姑奶奶的风呢。”

沈氏道:“是呢,是呢,还是得去,书茹啊,你在这头先玩着,我去去就回。”

林书茹鼓鼓眼,听见王善家的方才那番话中的重点,忙问:“不是我外祖母来的吗,怎么到了你口里头,却变成了姑奶奶?”

沈氏拍拍林书茹的头,道:“怎地不记得了?你外祖母可是老太爷的妹妹,她们叫姑奶奶是应分的呢。对了,你外祖母将延哥儿也带了来,正是好,正是好,我正想看看你延哥哥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儿。若是个好的,你今后的事儿可就不用发愁了。”

说罢,沈氏兴高采烈地出门去了。

林书茹坐在那里,回了好久的味儿才明白过来,沈氏什么时候将主意打到娘家侄子的身上去了?

第31章试探上

沈氏走,房中立即空寂下来。

林书茹放下手中的活计,缓步走到窗边。

蒙蒙细雨下在丛草泞土中窸窣作响,将廊道侧的细碎闲聊声盖了下来。

林书茹不由想起事,回过头问走上前来的碧婷,“方才芳草是怎么反应的?”

碧婷答她:“芳草鼓了眼,险些同奴婢吵了起来。”

“为何最后没有吵起来?”

碧婷道:“奴婢见她似是生了气,还补了两句骂的,也不知为何她未同奴婢吵将起来。”

林书茹想了想,问:“芳草同这院里的人都是不好的,你可曾听说她同谁吵过?”

碧婷摇头,“没呢,芳草多是同人顶嘴,却都没听说和谁真吵起来过。”

林书茹默了默,又问:“这几次你已经摆了明的是要为难她,她可曾同你讨饶讨好过?”

碧婷说:“没呢。”

林书茹摆弄着房在窗台上的盆景,问她:“你说说看,你觉得她为何不曾同你讨饶讨好?”

碧婷想了想,道:“大约是觉得自己不曾有错,不曾犯过错吧。”

林书茹笑了笑,问碧婷:“若是有个得势的人处处为难你,你会如何做?”

碧婷缓缓道:“实话同姑娘说,碧婷当会私下寻了那人,问及为何会为难我,是不是我曾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妥过。”

林书茹又问:“如果那人不愿私下同你说个清楚呢?”

碧婷道:“那就只能昧讨好了。等她对我消了那许多的火气,总是能寻上个机会的。”

林书茹余光瞥了她眼,笑道:“你倒是个滑头的。”

碧婷笑了笑,曲了礼道:“奴婢当姑娘这话是夸奖了。”

主仆俩遂相视笑。

处了这么多个时日,碧婷对林书茹有了更深层的了解,也就没了太多初来露薇轩时的那么多战战兢兢了。虽然依是守足了规矩,说起话来却不像从前那般各种瞻前顾后。

碧婷想了想,提了句:“奴婢觉着,也试了这么多次了,不若待会儿奴婢搅出场大的,了结了罢。”

林书茹略思索,点点头,“你去将小厨房重新给炖的那碗糖水端了来吧。“

碧婷应了声:“是。”缓步退了出去。

林书茹重走回桌前,将方才放下去的活计又拿了起来。听得围在廊角的那些碎嘴婆子似乎被什么新的话题惹得更七嘴八舌起来,遂笑了笑,稳了稳手中的针脚,继续起方才未曾绣完的工夫。

这是今日碧婷第二次来小厨房。

个时辰前,她曾来过次,说是帮姑娘端盘糕点,却不知为何同芳草撞了个满怀,覆了盘子碎了碟,也将糕点尽洒在了地上。

厨房的主事婆子没见着碧婷怎么同芳草撞上的,当下以为是打扫着厨房门口的芳草笨手笨脚,才会令得碧婷手上的东西打了,于是不由分说将芳草骂了通。

主事婆子没见着方才碧婷同芳草怎么撞上的,却多少有人瞧见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哪是芳草不留神挡了碧婷的道,分明是碧婷有意撞上去寻衅滋事的啊!

谁也不知道碧婷同芳草究竟发生过什么过节,只知道有日下午碧婷被姑娘罚了后,便将盆子水泼到了芳草的鞋上,显然是为了撒气的≡那日后,碧婷没有少挑惹过芳草,好在芳草脾性虽然直,人却有些憨傻憨傻的,碧婷寻衅那么多次,芳草居然还没同她真正发生过口角。

碧婷第二次去往厨房的时候,芳草正打扫着廊道。

她抬抬眼皮子见碧婷又来了,迅速地沉了眉眼低下头去。

碧婷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瞧在别人眼里倒有几分趾高气昂般的霸道姿态。

旁嚼舌头的婆子说:“你们瞧着吧,等会儿定有好戏看。”

方才碧婷摔了盘栗粉芙蓉糕是姑娘吩咐小厨房给做的,打了盘子没了糕点姑娘竟也没有生气,看来碧婷在姑娘心中的地位很是不错。倒是芳草,被沈氏命来的王善家的好顿训,略偏着头下颚微敛,似乎对于这个罪名很不甘心,却又实在无可奈何。

这会儿碧婷又去了小厨房,也不知会不会再次作弄出什么祸了芳草。

芳草这丫头虽然平日同露薇轩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不搭理别人也基本没人主动搭理,可是她勤勤恳恳这回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这姑娘傻气,这是谁都不会有异议的,可若说这姑娘有多么令人讨厌,倒还是说不上。

毕竟这傻里傻气的姑娘自进院子到现在,也没在主子那讨过什么喜。

这院中人酸她的时候居多,真论起讨厌憎恶什么的,都还是谈不上的。

如今见着在姑娘面前得势的碧婷将她如此欺侮,有好些人都在私下里嘀咕:那碧婷才进院子多久,真是好大的气性。就是那芳草真不知深浅曾得罪了她的,也没得这么鼓捣人的。

更何况就芳草那傻丫头,向都不如意,从来只有被罚得惨惨的份儿,因此也没什么人真拿她的傻脾性来置气。

昨夜碧婷挑着灯芯,边将这番话学给林书茹听,说的时候用足了婆子们说长道短的语气,听得林书茹直笑。

笑完了,林书茹道:“芳草进了露薇轩这么久,或许这是第次有人帮着她说句公道话呢。”

碧婷抿抿唇,应她道:“姑娘说的是。”

现下,碧婷稳稳托着盘中的白果腐竹薏仁汤,迈步上台阶的时候瞧着芳草的背影斜了斜眼。

眼尖的丫头正瞧见了碧婷的眼神,捅了捅旁站着的人,道:“那碧婷似乎又不安好心了呢。”

话音未落,便见碧婷手中的托盘倾,也不知是撞着了芳草还是没撞着,反正那盅汤是打了。

林书茹在屋中正起着瓣芍药的边,听得隐隐声铿锵落地碎裂声,眼眉挑了挑,微微笑着继续手中的工夫。

不过多久,那纷闹嘈杂的声音自远处而来,碧婷压低着声音蛮道:“这碗是太太吩咐了给姑娘炖了,这回洒泼了我可担不起。你若不给姑娘赔罪,太太那绝饶不了你。”

几声挣扎后,芳草吁吁道:“凭什么要我赔罪,我好端端的避了你在角落中打扫,你偏撞过来,干什么要我去赔罪?”

谁都知道即使赔了罪,不罚出院子去做粗使活计,也定会扣了月银的。芳草忿忿不平,明明是碧婷直要找她的茬,凭什么要她去认罪。

碧婷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托着走,边道:“好利的嘴,倒是栽赃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就是对太太和姑娘存了不满的心思,因而砸了东西权做发泄了,是不是?”

芳草愣,没料到碧婷突然将砸了个东西上升到对主子们心存不满的高度,顿时傻了眼。

趁着她愣神的这会儿工夫,碧婷突然松了揪住碧婷的手,将正堂的门推了开后走了进去,跪在林书茹的面前叩头道:“姑娘,这芳草存了不当的心思,几次三番作弄得砸了姑娘的东西,方才连太太交代下的那盅糖水也被她整泼了,却还说她没个错呢。”

林书茹放了手中的针线,瞧了瞧叩首在地的碧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芳草呆呆站在碧婷的后头,也不知是谁小声提点了句:“还不快跟姑娘讨个饶?”

芳草这才回过神来,忙跪了下去同林书茹道:“不是我弄砸了姑娘的东西,是碧婷撞上我自己给砸了的。”

碧婷转头横了她眼道:“既有胆子做,为何没有胆子认?”

芳草本来就不是个口齿伶俐的,被碧婷如此逼更是哑了言。

站在外头当值的三俩丫头侧了头探看过来,暗叹声后又缩回了头去。

林书茹高高坐在那里,却是句话也没有说。

芳草抬头瞧了林书茹眼,见她正瞅着自己,忙又垂下头去,紧紧皱着眉头。

久久的沉默后,林书茹突然出声问碧婷:“几个时辰前,你便说是芳草碰倒了糕点,如今你又说是芳草撞了你,我可要问了,你既知她有意为难你,为何不避着远些?”

碧婷道:“只条长廊通往这正堂,芳草拦在中间打扫着,奴婢有心避她,却是避无可避。”

芳草情知不能让碧婷再如此说下去,再这么说下去就真解释不清楚了,于是赶忙辩解道:“芳草没有。”

林书茹敛目道:“半日没到,你们二人已经闹了两次。这回可不由得碧婷你说是,也不由得芳草你说不是了。”

微停顿,林书茹道:“将在这廊上当值的丫头婆子们都叫来,我可得亲自问问这是怎么了。”

第32章试探下

在林书茹的要求下,众当值的丫头婆子们被叫了来。

林书茹问了句:“可有人看清了碧婷和芳草间发生了什么?”

众人想了想,是同芳草的关系并不多好,没必要因帮了她而得罪了那睚眦必报的碧婷,二来既然无人吭声,自己也别当个出头鸟了。

反正大家伙在露薇轩中也习惯了沈氏那套责众则不罚的理论,左右都没人说话,那大家都装哑巴好了。

林书茹又问:“没有个人看清她们二人究竟怎么了么?”

却见下头人面面相觑,依然无人吭声。

林书茹眉头皱,道:“白日当值,竟没有人看得清楚我那盅糖水怎么洒了的?你们这是怎么当值的?好。既无人看得清楚,那就统统罚去半年的月银。”

此言出,底下人顿时炸开了锅。

当初沈氏要罚芳草时,本是要罚她半个月的,后来是因为芳草顶了嘴,最后也才追加成罚去两个月的月银。

可姑娘上来才张了两句嘴,就说要罚了大家伙半年的月银!

这可不得了,连那向来严苛的大奶奶也未曾这般无端端就罚了这许多人如此之多的月银过,更何况弄砸了盅的又不是她们,凭什么要罚她们呢?

人说法不择众。连官府法令尚且不会众责,哪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这许多钱银去的?

炸锅声越来越大,林书茹咳了几次仍没半点镇压作用,拍拍桌子却因为这手板实在有些小,也没能起到什么警示。平日里沈氏让他们这等人放肆惯了,如今在小姑娘面前,更是胆子大些,何况姑娘开口就罚了她们半年月钱,不争取争取总是说不过去的。

七嘴八舌中,林书茹甚是无奈地蹙起眉头,拿起茶盏把摔在了地上。

索性是摔在林书茹的左侧,若是摔在跟前,那些片片碎开的瓷片定是会伤了并肩跪在地上的碧婷和芳草的。

这声铿锵有力的瓷器砸地声终于让将那乱哄哄的声音镇了下来,林书茹道:“你们是觉得我年纪小说话不算数不成?母亲交待下来给我用的东西被摔了,你们这里所有人统统都有责任。若是我再说多些,说不准母亲要罚得可比我重得多呢。”

没办法,她现在年纪就是小,想要威严除了狐假虎威沈氏之外,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索性沈氏向对林书茹的事情极其上心,露薇轩中人人皆知,若是被太太知道怠慢了姑娘的,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书茹那日落水,沈氏的暴怒就是前车之鉴呐。

若是姑娘真将事情颠倒些说,不定太太会怎地罚她们的。

想到这里,婆子们终于是有些担心忐忑了,瞧瞧左右,最后静了下来。

林书茹指了个丫头去收拾被她砸碎了的茶盏,边道:“我也不想罚你们的,可你们白日里当值什么都没看见,不该罚么?”

话音刚落,个被挤在门边的小丫头道:“姑娘,我好似看见了。”

她十岁被卖到府中来,家里头还有个妹妹。奶奶顾着给小叔叔讨个好媳妇,起了将妹妹卖去的心思。她明白自己卖到林府来是个福气,好些漂亮点的姑娘人伢子都是留着的,听说是可以用高出丫头两倍的价钱卖了青楼去。她妹妹长得比她漂亮得多,她不想妹妹得个这样的去处,因此每月都会送几两银回家里头,自己就不添置别的东西,反正林府也不苛待下头人,吃得饱也穿得暖的。她之前同奶奶说好了,若是不卖妹妹每月都能有几两银子的,攒攒的话,过个年头兴许比卖了妹妹得的银子更多。等妹妹到了嫁人的年纪,许个好人家嫁了,就不用再怕奶奶了。

可若是月银断了,她给不了家里头钱,不用等上半年,奶奶定然会将妹妹给卖了的。

所以她是这群人中最担心林书茹真的惩治的。

林书茹瞧了瞧她,点点头道:“你看见了?那你说。”

她瞧了瞧碧婷,又瞧了瞧芳草,再看了看林书茹的眼色,这才道:“芳草好好的扫着地呢,也不知怎地碧婷就撞了过去。”犹豫间,她补充道,“大约是路上有些湿,碧婷滑了脚吧。”

她想说实话,可又不愿意得罪碧婷。

听说前些日子碧婷被姑娘罚了,也不知怎么罚的,额头都嗑出血迹来了,红殷殷的。可现在不还在姑娘身边得力着嘛。

若是说了大实话,让碧婷记着自己了,她那连不大会招惹人的芳草都恨上的脾气,若是记深了自己,不知道会被怎么作弄呢。

这丫头如此番话说完后,很有些忐忑。

林书茹默了许久,突然道:“你们都下去。”

芳草瞅了瞅,原本站在后头的那些个当值的丫头婆子都走了,遂也想跟着离开,却听林书茹道:“芳草,把门关上。”

芳草不明白林书茹要干什么,只得乖乖将门闭上。

待那门合,林书茹冷下眼来,转头问芳草:“她今日就为难过你两次,从前定是也没少过吧?”

芳草点点头。

林书茹问仍跪在那处的碧婷道:“你的心眼长得可够快得。才跟着我多久,就知道用我和母亲来帮你对付个小丫头了。”

碧婷垂了头,紧紧咬着唇。

林书茹问她:“你同芳草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碧婷道:“有日从王善家的屋子里出来,芳草白了奴婢眼,奴婢,不讨厌她。”

芳草傻憨憨的站在旁,嘟喃道:“我没白过你眼的。”

这小声的辩驳却被林书茹的句话生生压了下来,林书茹双手交握,压了压深吸了口气,眼角微颤却尽量用最为冷漠平和的声音道:“该怎么罚,你自己看着办吧。”

碧婷应了声“是”,缓缓伏低头颅,清脆嗑下个头来。

林书茹紧紧交握着双手,敛着眸子看她叩头认罚,心中默默替她数着:下,两下,三下

还好碧婷叩头的速度并不快,不然额间那才刚愈合了没多久的伤口怕不多久就又会裂了开。

她之前就同碧婷说过,若是事情若是发展到此处,便让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将她拖下去,说是被带去家法了。

碧婷听她这么说时,却是不肯,说若是这样被拖下去,芳草只在那刻看见欺侮自己的人被整治了,大约只会在当时有些轻微的反应,却很难逼出她心底的想法。

林书茹想了想,说:“那要不然就拿条戒尺来打手心把,力道控制些,应该不会太痛的。”

碧婷摇摇头,笑道:“大家皆知姑娘上次罚得我嗑破了头,若这次不是这般罚的,怕骗不了人呢。”

当日林书茹时应承了碧婷的提议,可如今看到她真真如此用力嗑头下去,林书茹的心中抽抽的,险些摆不下样子叫停了,却在这时听到旁的芳草低低说了声:“不用了吧。”

因听得芳草这声求情,林书茹深吸下口气,忍了下来。

从成为林书茹的第天开始,林书茹就注意到了这个叫芳草的姑娘。

固执到孤清的人的确难能可贵,更何况这个姑娘还是那般傻憨傻憨的。

林书茹有心想将她调来身边伺候,可又想到在这样个是非对错皆被模糊了的露薇轩中被罚被骂了这么多时日的小姑娘,究竟会对沈氏和自己抱以什么样的态度。

若是芳草心中早有记恨,将她调到自己身边则无异于在自己和沈氏身边放了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

林书茹想要清楚的是,对于个将自己步步紧逼的人,芳草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芳草对于碧婷的态度,便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她对于露薇轩对于沈氏的态度。

若她冷眼旁观于碧婷那已经殷红几近渗血的额头,林书茹想,这样的人她决计是用不了了。

所以,林书茹和碧婷都在等,等芳草个态度。

可刚刚芳草说的那句声如蚊蝇的话,却不是个最好的态度。

林书茹沉下气来,微微眯起眼,不忍再看碧婷,心中因那声声缓慢叩头声揪痛起来,却未曾停止心头的计数:二十三,二十四

碧婷的额头已经破了,他们约定的次数是三十次,林书茹明白碧婷越嗑越重的原因,她想给这个丫头个机会,可她们大约是要失望了。

却在这时,芳草突然跪了下来,向林书茹叩头道:“姑娘,莫罚了吧。”

碧婷仍是要叩,林书茹装出不耐烦的模样阻拦道:“行了,你且先等着。”

碧婷不看芳草,直勾勾望着地上那抹与印堂间相对应的浅红颜色。

芳草瞧了她几眼,垂下头来。

林书茹问她:“碧婷如此欺侮你,我替你罚了她,不好么?”

芳草想了许久,终说道:“芳草向同别人处得不好,碧婷误会了我,大约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林书茹追问她:“碧婷讨厌你,你不讨厌她么?”

芳草垂了垂眼眉,道:“姑娘,其实这院子里许多许多的人都不喜欢我,可我的心小小的,装不下那么多的讨厌呢。”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林书茹的眼中蒙蒙起了雾气,她忍着发酸的鼻尖,继续问芳草:“错过这次,我就不会再为你罚她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芳草点点头:“芳草是粗使丫头,随便谁来都能替的。可碧婷不样,大家都说碧婷伺候姑娘伺候得好的,姑娘现是气着,以后应是会心疼的。”

跪在旁的碧婷抿着唇,缓缓笑了起来。

林书茹盯着芳草看了许久,突然问了句:“你不喜欢露薇轩吧?”

芳草抬眉瞧了瞧她,虽不知道林书茹为何这么问,却还是答了心底的话:“大约是芳草很难让人喜欢吧。”

林书茹从椅子上下了来,行到芳草的面前。

真心假意,她听得清楚明白。

既是没有恨意,那么,很好。

第33章收用

芳草低声说完,抬头向顿足在她面前的林书茹看去。

林书茹和煦笑,问:“除了洒扫,还会做别的活计么?”

芳草认真想了想,憨憨道:“还会好些呢。”

林书茹接着问:“懂得如何伺候人么?”

芳草听林书茹这么说,当下便愣在了那里。

林书茹语气柔软,道:“不懂的话,日后就同碧婷多学学吧。”

听罢林书茹的话,芳草更是迷惑了⌒仔细细思来想去了数遍,瞧瞧微微笑着的姑娘,又瞧了瞧面色和软的碧婷,依是不大明白,眉头渐皱了起来。

林书茹从衣袖中掏出盒药膏,伸手朝芳草,抬了抬眼眉示意她接下。

芳草愣了会儿,忙接过林书茹递来的那盒药膏,只听林书茹道:“日后便不用做这些个粗重活了,谢谢碧婷去吧。”

或许是连日来碧婷的戏做得太好,芳草接下药盒又想了许久,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些天碧婷对自己的刁难从来不是她对自己的私怨,也并非出于某种误会。原来她是在姑娘的授意下如此对待自己的,可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芳草望着碧婷额间那因过于用力而嗑破了伤痕,心中忐忑,转头对林书茹道:“芳草想问句,姑娘这是为何?”

林书茹垂了手,偏头瞧着压低了头的她,“方才你说你脾性不好,因而没有人会喜欢你。可你说说,为什么王善家的会说你是个好姑娘?”

芳草的语气平直道:“院中人人躲懒,芳草只是尽了奴婢的本份而已。”

林书茹问她:“不觉得自己固执得过了头么?”

芳草默了默,然后道:“芳草如果连本份的事都不做了,就更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些什么好。”

林书茹笑了笑:“我就喜欢你这两句对于本份的回答。”

芳草歪着头,双圆眼傻呆呆的看着林书茹。

方才那两句话,她不过是照实答了林书茹的话,哪曾有过对于本份两二字的回答。

芳草时有些局促,两手紧紧交握着。

林书茹同她道:“知我为何要碧婷试你么?”

芳草摇摇头。

林书茹道:“若你不喜欢这里,我便求了母亲发你到别处去,或许远比待在这里好。若你没有那么讨厌,我想留下你。”

林书茹边说边盯着芳草的反应,却意外地有些失望。

个从来做着粗使活计,没得什么人关照也没得什么人青眼相看,更还被众人排挤的丫头,若是听得这番话,该是会连连谢过林书茹,喜不自禁于终不用做那些劳什子的事情。

可为何芳草听完了,仍是那般淡淡的呆呆的模样?

不止林书茹瞧出了芳草的不对劲,就连碧婷也瞧出来了,侧了头小声提醒她道:“还不谢谢姑娘霸天战皇最新章节。”

“谢过姑娘,”芳草应声伏地,直直道,“可我不想去姑娘那。”

洒扫的活又粗又累,更何况露薇轩中偷懒耍滑之人不计其数。要做个本份的人,不仅累身更是累心,林书茹不明白芳草为何不想进房做她的丫头。

林书茹问:“为何不想?”

芳草朝碧婷瞥去几眼,那额间殷红渗血的伤口仍是让她触目心惊。

见芳草沉默不答,林书茹再次问她:“回话。为何不想?”

芳草憨憨道:“芳草是个粗笨丫头,不懂得该怎么伺候好姑娘,芳草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粗使丫头吧。”

这么说,碧婷才明白刚刚芳草朝她撇来的眼究竟意味着什么。

芳草大约是在想,只个试探,碧婷就能伤成这副模样,姑娘还这么小,可同她的母亲沈氏相比却真真是个不善。

在不善的人手下做事,怪令人害怕的,她芳草还不若怪怪的在个浑噩人手下做事,至少不会伤成这般模样。

同是做下人的,碧婷显然比林书茹更快的明白了芳草的心思。思及如此,碧婷弯弯眼眸,抚了抚头上伤痕道:“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吓着你了么?”

虽是这么说,芳草心底却仍是不信。

她觉得碧婷不过是在为林书茹找个台阶下而已,这触目惊心的主意碧婷虽说不是姑娘出的,可究竟是不是还存了个疑。

碧婷瞧瞧她那神色,半晌后无奈对林书茹道:“这丫头好似真被奴婢吓着了呢。早该要听姑娘的主意才好。”

林书茹淡淡笑,对芳草道:“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也给我三个月时间。”

芳草怔愣着,望向林书茹。

林书茹双眸烁烁,对她道:“你跟碧婷学着伺候人,若三个月之后你仍是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定当帮你找个好的去处。可是,有些话我也说在前头。三个月后,若你做得不好,即使你想要留下来,我也是不会留的。”

芳草从未听说,主子会同奴婢订下这么个可供双方选择的约定。虽还是有些害怕,面对林书茹的目光时,心情已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忐忑惊惧。

前思后想,过了半刻不知,芳草终于应了声:“谢姑娘。”算是答应了林书茹的提议。

林书茹听罢点点头,转身对碧婷道:“戏都做完了,你还跪着干什么?”

碧婷笑着起身,忙也将芳草扶了起来。

林书茹低了低眸子,瞅了瞅芳草手里头拽着的那盒药膏,问她:“还愣着干什么?”

芳草傻憨傻憨的看看林书茹,又看看碧婷,终于恍悟起手里头拽着盒药,忙起了盖子帮碧婷擦上。

碧婷伸了头过去给她,却未料到她伸来的指重重按在了伤口上,顿时吃痛不已。碧婷倒吸口气,后退半步避开芳草替她擦药的手,向林书茹求饶道:“姑娘,不用麻烦芳草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林书茹笑坏了,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芳草道:“先要学着把力气收收,碧婷她都捱不住,我可是更捱不住呢。”

林书茹却没想到,她这日的玩笑话语成谶:她果然是捱不住芳草风华绝代最新章节。

就比如让众人都份外头疼的叫醒她起床的问题,如今让了傻憨傻憨的芳草来解决了。

芳草进了门来,也不拐弯抹角,就这么站在床前大声道:“姑娘,该起了。”

这声如当头冷水将林书茹从美梦中惊了出来。

可林书茹不甘心呐,转了个身用被子捂了耳朵,努力准备着继续呼呼大睡。

芳草上前步,撩了帐幔,仍是用那单刀直入的方法大大声道:“姑娘!该起了!太太叫呢!说半个时辰后姑奶奶就要到了!”

林书茹骨碌从被窝里打挺起来,问:“什么?我外祖母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芳草瞧瞧她,应了句:“嗯。”

“天哪!这么快?!怎么不早些来叫我?!”边低声号着,林书茹不再需要芳草催促,连忙滚下床来。

待得林书茹手忙脚乱收拾完,王善家的恰好过了来,瞧见梳洗好的林书茹微微愣,曲了礼道:“姑娘今个儿好早。”

“早。”林书茹打着哈欠,懒洋洋回了王善家的句,突觉不对,霍然转头问她,“什么早?不是说我外祖母就到了么?”

王善家的被她问,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姑奶奶大约还需个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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