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战天王》 第4章

他在临死前确定是听到了“杀了”这几个字:

那仿佛是仇家的声音。

他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杀他。

但他还是死了。

动手的是五个人。

戒声、戒香、戒味、戒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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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戒杀大师。

戒法并没有出手。

他负责照应、看风。

──上头命令是:彻底的杀掉章图,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下动手,“以儆效尤”。

所以,他们就在这里下手。

在这地方下杀手,杀了人也易逃走。

他们一齐出手。

戒声、戒香、戒味、戒触一人一把戒刀,一人一刀,也一人砍了章图一刀,就把他一只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右脚一只左脚全剁了下来。

只剩下了头的章图,在同一刹那又遭戒杀大师之一击。

他五指箕张。

五只手指都留有长甲。

长甲上束着修长锋利的刀。

他一手──五刀──插入他的身子里去。

章图在同时间,又连中了五刀。

他的心、肝、肾、肺、胃同时着了刀。

都遭贯穿、刺破。

戒杀大师迅速抽刀。

血光暴现。

好好的一个县官章图,一下子只剩下了头,一刹那间只剩下了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众人发现之时,有人尖叫,有人怒嚎,尽皆大惊、失色、恐慌、人潮互相践踏、倾辄。

──因为死的是他们最服膺、最爱戴的人,这种惊怖是莫可言喻的。

大家一下子都没了方寸,失去镇定。

“杀手和尚”已得了手。

杀了人。

并迅速退走。

他们在撤退的时候,还做了一些手脚,例如,在完全无辜的人臀部扎了一刀,顺手挑断一个看戏人的脚筋,撞了一下一个美丽姑娘的双峰,绊跌一位老婆婆。……诸如此类。

于是,群众引起了更大的恐慌,尖叫哀号,此起彼落,大人小孩哭闹呼喊,乱作一团。

这就对了。

这更有利他们潜逃。

而且他们也做到了指令上另一个附带的指示:──杀了章图,且尽量制造混乱。

(bsp;他们这一次的杀人行动,十分成功。

他们的确“彻底的”杀了章图。

而且也制造了很大的“混乱”──在县志上,这一天“相互践踏,狼狈呼号,枉死无数,惨不忍闻”。

只要他们也能成功的退走,这一次暗杀行动,便也就顺利平安了。

他们能安全撤退吗?

能的。

假如他们没遇上他。

这个人。

纵横 … 第三回 美娇娘

“他”当然是个男子。

“他”穿的衣服,“他”戴的帽饰,“他”金刀大马的坐在那处,是人都知道“他”当然是个男子。

但却不然。

就算“瞎了的”也心里清楚。

“他”绝对不是男人。

──因为没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绝无。

你看“他”那一笑的风情。

你看“他”那一流盼的风姿。

你且看“他”那一举手一投足一不自觉一不经意间所流露的风流。

看到了这些,你当然就会明白:

“他”是个女子。

而且是个极好看的女子。

──而且还是个爱娇而爱俏,人间而不人烟的风流女子。

顾盼生娇。

杏靥桃腮。

──在在都有说不出的风流自蕴,万种风情。

可是“她”偏爱打扮成男子,而偏偏是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个男子的女子。

她正站在台上。

她不是戏子,也不是巫师,她之所以仍在台上,是因为苦耳神僧和她身边的一名男子。

那时候,因为苦耳神僧是这场祭天酬神奠祖仪式的司礼,一直都在前排座位上垂目合十,清心正意,默祷低诵。

他打算念完这一段经文,俟台上的戏第一折演完之后,他便功德圆满,率弟子离去。

由于他在戏台旁锣鼓喧天之时仍能清心正意诵经,以致连原本陪在他身边的章图向他告辞少陪,他也没任何反应寒喧。

章图一走,苦耳神僧右侧的男子忽道:“大师父,您今天带了几位门徒来?”

因为要诵经奏乐,苦耳神僧当然不止一人前来。

苦耳大师对县官章图的辞别可以不理,但他身边那壮硕青年才一开声,他就停止默诵经文,答:“十二人。”

“哦?”那方脸俊伟的青年有点儿诧异,“今天却来了不止十三位佛门子弟。”

这时,在苦耳大师左边的她,就不屑地抿抿嘴儿,笑道:“这儿附近也有不少出家人,可不一定是苦耳大师的子弟才能来。”

俊伟青年道:“说的也是。只不过,这些人都戴着裹布帽笠,不愿让人看出他们不留头发,这不像是一般佛门弟子之作风。”

那扮男妆的女子并不服气:“既然他们蒙头戴帽,你又怎知他们光头?”

方脸汉子道:“有头发没头发,戴上去的帽子总会突起一些,裹着的布帛总会凹凸一点,只要仔细观察,有头鬓及头发,就算戴笠顶帽,也还是都看得出个分别来。”

他笑笑又加了一句:“正如你女扮男妆一样。”

女子大嗔,又要争辩,苦耳和尚却说:“但庄稼汉、乡下人,也有剃光了头贪图方便怕热的,不一定光头的就是和尚。”

方脸青年道:“如果为求方便,又何必剃光了头再戴帽裹上头巾?就算今天凑热闹装体面,但此际热个蒸笼似的,大家都淌了汗,这几人以厚布裹着额顶,脸上却滴汗皆无。”

苦耳大师知道事有蹊跷:“你的意思是……?”

方脸俊伟汉子点头道:“他们都是会家子,所以我才请教大师究竟带了几位弟子过来。”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才凝重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来干什么的?”

汉子还未作答,场中已发生了骚乱。

这骚乱等于回答了这问题。

骚乱一起,汉子已站到椅靠边上,踞足张望,同一刹那,女子已纵身到戏台上,竟比燕子还轻,比燕子还巧,比燕子还会飞似的。

她足尖一抵台上,也不理戏台上人的惊呼,已一手撷下背上一把深紫色的小弓,这一挽手,原来的豪士纱帽已落了下来,花地落下一头云海似的乌秀长发。

她凝注台下的神情美得令人发晕。

但这时台下大乱,争相走避,惨号不已,谁也没注意这台上的美娇娘。

直至她出手。

她出手前,蹙着秀眉,不但是看,也在专注的听。

她在混乱中看,在吵嚣中听。

但她听得比看还专心。

因为她知道她看不到的却一定能听到。

她喜欢听这个声音、低沉、有力、宽容而可靠,还有一种内蕴的温柔。

她虽然喜欢跟这声音顶撞、烦缠、狡辩,但她其实打从心里也信服这个声音的主人。

尤其在这种时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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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混乱、紧急之际,这语音就越准确、稳定。

英雄本就是主持乱局的人,威信是要在混乱中才见出的力量。

他的语音果然传来:

“章大人遭狙击。”

这是第一句。

女子撷下了第一支箭。

绯红色的小箭。

“杀手有五个人。”

女子拔出了第二支箭。

鲜红色的箭,十分小巧。

“第一个人穿紫麻衫戴赭帽,正自东南方溜走,正退到门前,鼎炉旁的第三人便是。”

女子认准了,又拔出第三支箭。

鲜红色的箭,如情人的血。

“第二个人穿衣短打,戴笠斗,向西南方楹联前绕第二株玉兰花树走。”

女子立即认出来了,手上已挟住了四支箭。

金红色的箭,像正烧得如火如荼。

“第三个人商贾模样,左颊有颗大灰痣,蟒皮紫团,手拢袖里,正向至南面右二门门槛石跨。”

女子马上看见了,她已扣住了第五支箭。

箭色暗红,如凝固了的血,残沉的余晖。

“第四人农夫装扮,现正自西北角退走,在西匾下倒数第三人便是他,刚用肘撞打一女子胸部,又从一摔扑倒的小童身上践踏而过。”

女子一咬牙,搭上了箭。

五支箭。

五支箭。

她竟一并扣上。

她仍未发箭。

他仍在等。

她在等进一步的消息:

第五个人的消息。

她知道他不会令她失望的。

──那声音从来没有让信任他的人失望过。

他果然没令她失望。

他找到了第五个人了:

“第五人在檐下雨渠旁,就像蛇一般自众人脚下滑行,现在窜至东北隅月洞门旁左侧竹林子外三尺之遥。”

听到了。

也齐全了。

于是她就出了手。

发出了她的箭。

一弩五箭。

一发五矢。

纵横 … 第四回 大丈夫

做人做事,不可三心两意。

两意三心,不如专心一致。──但凡伟大的事,一定要付出惊人的心力,不专心则成不了事。

专心才能有不凡卓越的成就。

读书如此,做事如此,连习武、出招,也非这般不成大器。

可是她却不专心。

从不专意。

她练的绝招是可以同时并存三心、并起两意。

她的箭法正叫做:

“三心两意箭。”

她一弩五矢并发。

射五个方向。

──每一个方向都在惊变和混乱中,有不少无事的百姓夹杂其间。

射五个人。

──五个一流的杀手,而且正是比蛇还更滑,比鼠还会窜、比狐狸还狡诈的高手。

她五箭齐发。

五矢皆命中。

无一落空。

她为这“三心两意箭法”各取了名称:

“三心”是:怡情、怡性、怡心。

“两意”系:如意、快意。

(bsp;不过,此际,对那五个和尚杀手而言,却一点也不称心、一点也不顺意。

第一名杀手右踝着箭,踣地。

第二名杀手左腿中箭,仆地。

第三名杀手左膝着了一箭,跛行强撑。

第四名杀手右膝穿过一箭,强持难立。

他们分别是刚狙杀了章圆的“戒味、戒触、戒声、戒香等四人。

他们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

他们的确也已成功得手。

他们逃走的时候各分五处,造成混乱,且在人群中鱼目混珠的溜出去。

没有可能遭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也决来不及也更无法抓到他们。

却不料……

五名杀手,同一时间伤了四名。

还有一名。

那一箭射来,戒杀和尚发现已迟。

他也断没想到他的行踪居然遭人发现,而且还来得及对付他。

但他毕竟是这些杀手里的领袖。

他要躲,已来不及。

要挡,也挡不住。

他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抓起身边一个小童,在身前一拦。

──这一箭若射他首先就得要射死这个小孩!

泼出去的水决不可能收得回来。

正如烧掉的纸不可能还原一样。

现在这一箭也是这样。

──发箭的女子不禁目定口呆:她当然不想伤害无辜的孩子,但射出的箭又教她怎么收得回来?

就在这时,突然,在戒杀大师身前,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坚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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