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请勿入》 第29章

路子宜抹着脸上的唾沫回头,张清芬在后面的度假别墅的阳台上朝两人挥手。路子宜一边朝张清芬和孙叔摇手,一边回答:“在呢,目光如炬。”

“我得回台北去,明天秦蜜会去墓地。这是我履行诺言的最后机会。我必须回去!”

“要不我去跟奶奶说,就说我想去士林夜市吃小吃?或者去101大厦看夜景?”

楚云轻蔑地笑道:“丫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路子宜人微言轻,而且这借口太没力量,张清芬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答应。他几步跨过去,搭上路子宜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海滩:“郁闷死了!陪本大侠走走?”

路子宜也朝碧蓝的海滩望去。海岸线上是金黄色的沙滩,从黄色、浅蓝色,一直过渡成湖蓝色。海浪卷着雪白的水花一层一层地涌上沙滩,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鳞鳞朵朵。路子宜踮起脚尖,也攀上楚云的肩,安慰他:“哥儿们,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今天晚上我缠住奶奶和孙叔,你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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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琪望着那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身影,压低帽沿转过身去。许人鹰歪着嘴低笑,也转过身去。身后的小弟轻轻地问:“鹰哥,我们……”许人鹰弯起手指随意一挥,随从小弟领命退下。

海滩上的人不算多,楚云和路子宜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踱。路子宜低头看着海水亲吻自己的脚丫,楚云伸手一推,把她往海里挤。路子宜踉跄一下,立马抬起肩膀撞回去。楚云倒退着往后面闪,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暗暗地靠拢过来,“嘭”地一声撞了上去。楚云脸上还带着笑,回头看了一眼:“抱歉!抱歉!”

明明垦丁的太阳那么好,那两人一身上下黑色西装,勾起嘴来阴阴一笑:“没有关系!”

于是,楚云正准备抬脚要走,却被其中一个扳住肩膀,腰上一麻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另外一个掏起楚云的身体,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把楚云架了起来。

一切就发生在路子宜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别墅阳台上的孙叔眼神一冽,跟张清芬快速交待一声追出去。路子宜迅速反应过来,嘴才张开就发觉脖子上钝痛,身子不受控制地朝海里倒去。凉凉的海水笼罩过来,路子宜有一瞬间的清明,挣扎着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后面走过来一个黑衣的男人,看到路子宜的眼睛,抬脚在身上踢了一脚,把她的脸翻了过去。

是在飞机场见过的奔驰男,为什么……路子宜越来越没有办法思考,意识开始慢慢远去,闭上眼昏过去。

路子宜醒过来的时候脖子后面还火辣辣的疼,手一碰,肿起了一大片。病房里的看护立马把枕头垫到路子宜背后:“小姐,您醒了?头还疼吗?”

路子宜按着脖子扭头看一圈,是医院。她掀开被子要走下床,被看护又按回床上:“老夫人吩咐过,小姐得好好休息!”

“老夫人?”路子宜反应了一会,大致理清了情况,“老夫人和孙叔呢?楚云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看护直接递过一台可视电话,电话已经接通,画面上是的张清芬的脸。张清芬现在在车上,画面看起来有些摇晃:“你醒了?觉得晕不晕?先让医生过来看一看吧。”

路子宜谢过老太太,焦急地问:“楚云呢?你们拦住那几个人了吗?他人呢?”

张清芬柔声安慰她:“不会有事的。这世上没几个人敢动我张清芬的孙子!乖孩子你先好好休息,奶奶一定把楚云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电话的画面不大,根本看不出他们在往哪里赶。路子宜想起来那个奔驰男人的脸,脱口而出:“奶奶,去台北!台北!楚云肯定被带到台北去了!”

孙叔驾车的手指稍稍收紧,张清芬也别有意味地看着路子宜。路子宜心里急,却不敢把事情全盘托出。她记得在机场的时候,那两个男人管秦沛琪叫“大小姐”,会不会……

张清芬看路子宜咬唇不语,也不勉强:“我们正在往台北走。子宜,奶奶只问你一个问题:这次来台湾,除了你和楚云还有其他人,对不对?“

在张清芬面前,路子宜还能耍什么花样?内心挣扎了一番,缓缓点头:“但她肯定不会伤害楚云的……”

张清芬沉吟片刻,缓缓地讲:“有些人,直到你死在他们手上,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秦蜜不会伤害楚云,并不代表她旁边的人不会伤害楚云,她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子宜。”

张清芬简简单单把秦蜜的名字点了出来,路子宜听了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透凉透凉的。她虽然心慌得很,但还是要为那个人辩护:“奶奶,不是秦沛……秦蜜,抓楚云的人不是她。我晕倒前看到那些人的脸了,有一个我见过几面,不是好人,可能……可能是黑帮。”

“黑帮?”张清芬把这两个字重新念了一遍,严肃地问,“子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奶奶,快些!”

路子宜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一边整理一边说:“他们好像是台湾人,从说话的口音里听得出来。而且这帮人的上面应该有个叫‘鹰伯’的,估计不是名字,是他们对这个人的一个称谓。”在机场的时候,她听到秦沛琪对那两个奔驰男提到过“鹰伯”。

“鹰伯?难道是竹贤帮的那位?”孙叔在一边提醒。

张清芬的脸越来越严肃,嘱咐道:“子宜,你乖乖呆在垦丁,奶奶会派人过去。别跟陌生人说话,自己小心!”

电话挂断了。路子宜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她的脸色非常不好,一旁的看护担忧地看着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要路子宜什么都不做,躺在这里等消息,她做不到!病房里现在只有眼前的小看护一个人,再耗下去奶奶就会马上派人过来,到时候就真走不成了。

路子宜按着自己受伤的脖子,突然倒在床上蜷成一团痛苦地呻吟:“头好疼,好疼!快帮我去找医生过来,疼死我了!”

看护见状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医生了,路子宜趁机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她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幸运的是她的包包就在一旁的茶几上面,路子宜顾不了太多,抓起包包穿着病号服就冲了出去。

路子宜根本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一出医院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我要去台北!”

突然有人冲出马路,张开手臂挡在路子宜的车子面前。司机师傅急踩刹车,堪堪在那人膝盖四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人身影一闪,已经坐进后排车厢里面:“路小姐!又见面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一脸不满地回过头回道:“小姐,是你朋友吗?”

“当然是!师傅麻烦你先靠一下边!”金才克一开口便说道。

“师傅,我不认识他!别听他的,我们去高铁车站!”路子宜心急如焚,真恨不得把这个人推下车去。

金才克抓住她的手臂,厉声说道:“冷静一点!”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挡在马路中间,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起喇叭。司机郁闷地问道:“到底走不走?”

“走!当然走!”路子宜直接把钱都递了上去,司机睨一眼后排古怪的两人,发动起车子。

金才克不再劝阻,抱胸审视起路子宜来:“路小姐,我警告过你,惹不起的人你就应该躲开。你现在是自找麻烦!”

“金大记者不也是一样吗?”路子宜轻描淡写地讲,“你一直跟着我们?”

“不是你们,是pekky!”

路子宜心里“咯噔”一下,秦沛琪真来垦丁了?难道楚云真是她绑走的?不可能,不可能!路子宜额角细细密密地冒出冷汗,拼命摇头。

“你知道pekky在哪里。”路子宜说的是肯定句,“我要去找楚云。”

金才克沉默,只是深深地望她一眼。

“你知道楚云是谁。南楚集团能付给你的,绝对比报社多。”路子宜不再动摇,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金才克思量片刻,轻轻点头:“别说我没有劝过你,淌进这趟浑水来了,就没那么容易上岸了!”

路子宜眼神坚毅,开口说道:“楚云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追踪小分队

路子宜和金才克到台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子宜包包里的新台币本来就不多,刚刚都用来付出租车费了,现在她身无分文。

“进来吧。”金才克先进到房间里面,从门背后拿出热水瓶,又准备去一楼打水,“你先坐一会,我去下面倒些热水上来。”

“哎,等一下!”路子宜扯着金才克的衣袖,望着房间眼珠子转了一圈,“我们今天真要住这里吗?”

“不然呢?”说着,金才克把自己的裤袋里朝外翻出来,又指指路子宜瘪瘪的包包,“有钱我也想住五星酒店啊!”

路子宜扁着嘴,手慢慢下垂,金才克戏谑地看她一眼,走下楼去。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皱成一团,看起来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叠过;床头柜上摆着几个方便面的空桶和筷子,幽幽地发出汤汁的味道,路子宜走进去两步就捂着鼻子皱起眉来。现在,这个简陋的房间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路子宜的病号服里除了内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穿,今晚和这个陌生男人在这间单人房里,安全吗?

金才克泡好水回到房里,手上多了两桶方便面。他抛过一桶给路子宜,自己打开另一桶,开始往里面倒水。路子宜拿着方便面,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几个空盒子,走到窗帘前“哗”地拉开来,然后傻眼站在窗帘前面:“怎么没有窗?”

金才克把泡好的方便面摆在房间唯一的一张木椅子上面,绕过床走过去。路子宜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空空的病号服,警惕地往后面退了一步。金才克毫不在意地吊起嘴角笑道:“放心,我有老婆孩子!”说完越过尴尬的路子宜伸手把那几个空的方便面盒丢出房间去,“没窗户的房间更便宜,反正从这里看出去也没什么好风景!”

丢完垃圾回来,金才克捧起方便面“哗哗”地往嘴里塞,抬起眼问道:“真不吃吗?明天还有体力活要干!要是你跟不上我的节奏,可别怪我丢下你不管!”

路子宜抓起方便面护在胸口,急声说道:“吃,当然吃!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才不肯吃吗?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现实感,没有心思罢了。”她把热水壶拿过来,也开始泡起来。

金才克捧起方便面喝了几口汤,咂巴着嘴说:“怎么了?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路子宜张嘴就看到金才克眼底的精光,立马抿起嘴不再说话。金才克哈哈大笑,半似正经地讲,“路小姐终于学聪明些了嘛!”

吃完方便面,金才克又把盒子拿出去丢掉,回来的时候看到路子宜十分拘谨地立在床边,一脸的欲言又止。这时候金才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变得无比温柔:“佳佳啊,怎么还没有睡吗?爸爸啊,爸爸在工作啊。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回去给佳佳买肯德基,这回一定不骗你,骗你是小狗!今天去看过妈妈了?讲故事给妈妈听了?哦,我们佳佳真了不起!”

电话讲了十几分钟的时候,路子宜看到金才克把手机屏幕移到眼睛前面,然后有些苦涩地对着电话说:“佳佳,爸爸还有工作要忙,要挂电话了哦。佳佳也要乖,听奶奶的话,早点睡。拜拜!”

等到金才克挂断电话,路子宜才说:“为什么不多和女儿讲讲话?”

“电话费很贵。”金才克拉着床上被子的一个角,手臂轻轻抖动,整理起床铺来,“今天你睡床上,我在椅子上眯一晚就好。”

路子宜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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