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自流年,爱在永年》 第23章

秦易牵着蓝色的手踏进父母的家,父亲正站在自家院前的香樟树下喂着鸟笼里面的鸟,香樟树旁山茶花开得奢靡绚烂。秦易的母亲围着围裙蹲在地上剥着新鲜的毛笋,和秦易的父亲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爸,妈,我回来了!”

听到秦易的声音二老欣喜地转身,脸上的笑容却在看到秦易身旁的蓝色时悄然隐退,转换成一种戚忧的惊愕。

“叔叔,阿姨!你们好!”

蓝色咬着嘴唇,异常的紧张,秦易伸出一手扶着她的肩膀,秦易的父母在看到这个动作之后相互而视,眼里尽是担忧和疑问。

“你们俩……这是?”

秦易拉着蓝色的手进了门,父亲一声叹息之后扔了手中的鸟食,母亲用围裙一角揩着手,显然都无心忙手里的事情了。

恳请原谅和成全

“爸,妈,对不起!我和程静已经离婚了!”

父母的态度如他们意料之中一般,父亲用力地将手掌拍在餐桌上,怒不可遏地指着秦易,却最终说不出一句话来。母亲则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摇着头开始掉眼泪。

“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幸福,你们是知道的……我希望你们能再一次接受蓝色!”

四道目光射向蓝色,蓝色不敢正视,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秦易,你就这样离婚了?就这样先斩后奏,在离了婚之后再带着她来见我们?秦易,你可真是狠心呐!当年程静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你们已经有了女儿了,回过头来你为了这蓝家的女娃还是抛弃了她!”

军人出身的父亲为人处事自律严谨,他不满地看了眼蓝色斥责道:“蓝家囡囡,你这是何苦啊?这好好的一个家,你怎么真的忍心拆了它呢?你让程静,让他们的女儿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爸!”秦易想要制止父亲对蓝色的责难,因为他知道蓝色的心必定会因为父亲的话而受伤。

“对不起……”

蓝色向秦易的父母鞠了一躬,“我们都放不下彼此,请你们能原谅和成全……”

秦易的母亲看着蓝色有些许不忍,拉着秦易父亲的手进了厨房,秦易拉过蓝色的手,歉疚地说着:“对不起,说好不让你受委屈的!”

“秦易,是我们太心急了!今天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再来!”

秦易看向厨房,透过玻璃推门他看到父母背对着他们的背影,他向蓝色点头,然后出了家门。

秦易父母的态度虽然让蓝色感到沮丧,但是,能和秦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不容易,多年来困顿坎坷的生活早就教会了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时应该具备并接受被背叛、被离弃、被放逐的心态。

而这一次的心态显然要比以往来得更为乐观,她想,秦易的父母对于接受自己的确应该需要一段时间。

准备结婚

在这段等待的日子里蓝色和秦易都在为了他们日后的生活在尽力,蓝色已经正式开始上班,因为她之前有过不少得奖作品,在摄影圈里已小有名气。

报刊的主编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为人很是谦和,她对蓝色在专业领域内的技术给予了很大的肯定。并专门增设了一个女性专栏,蓝色既是美编也是摄影记者,生活因为有了忙碌的工作而感到充实。

那年五月,秦易已经购置一处环境不错的住宅公寓作为他们婚房,蓝天也从上海回来在三江口一处高档商务大厦经营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正式营业那天蓝色和秦易都过去捧场。

下午两点半,站在十二层楼的窗口眺望三江口,蓝色发现蓝天事务所的对面却是李树南的咖啡屋。

她想像着极具绅士风度的男子此时应该正就坐在自己设计装修的二楼画室里喝着下午茶,他的生活和格调应该是自己无法追逐和触碰的。

但是,他是这样可以让人觉得温暖的男子,蓝色时常想起与他的初识,站台昏暗的灯光下他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他的笑容如此洁净。

于是,蓝色决定去见他一面,她想自己是有义务告诉他一声关于结婚的消息,她不是去向他证明什么,只是想让他放下自己。

推门而入,独特的田园气息扑面而来,属于午后独有韵味的乡村音乐流淌在每一个角落,这个时间段客人不是很多,有认识的女服务生上来向蓝色打招呼。

“蓝色小姐,您好!”

“您好,请问……李总他在么?”

服务生微笑着手指通往二楼的铁艺扶手:“李总这个时候应该在画画。”

原来他会画画?

蓝色向女服务生道谢之后便径自上楼,在二楼转角处蓝色停下脚步,男子背对着她,并没有在画画,而是双手环抱在胸斜靠在涂着白漆的罗马柱上,看他的背影犹如雕塑。

李树南的画

身侧的落地玻璃窗有阳光直直射进,照着他的身影却有着几份飘然孤独的味道。蓝色踩着松软的地毯靠近他,他并没有察觉,当蓝色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和他仅是一步之遥。

循着他的视线而望,一幅两米宽左右的油画赫然摆放在正中间。画以深蓝色的海面为背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子衣角飞扬,双手斜插在衣兜站在渡轮之上。

一头顺直乌黑但被海风吹得凌乱的长发,画中的女子身形忧郁,侧脸的眼角像似有泪,却不像是在哭泣。

——画面里的女子是蓝色!

这应该是属于他臆想中的画面,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是忧伤,画中的蓝色更是忧伤。

“谢谢你,画得很好!”蓝色由衷而叹。

李树南蓦然转身,迎上蓝色安详的笑容,显然,蓝色的出现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而这巨幅的画像则像是他做为一个偷窥者或是臆造者的证据,让他忍不住地感到局促和不安起来。

难得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慌张的神情,蓝色低头,加大了笑意。

“蓝色,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李树南温暖的笑意展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看身后的画像,他耸肩,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这个你不会介意吧?”

蓝色微笑着摇头:“不会的,我很喜欢这幅画!”

“真的么?”李树南看看画,复又看看蓝色,像是在确认蓝色这话的真实性。

“真的!很喜欢。”蓝色上前一步,和李树南并肩站在这巨幅油画跟前,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画像中的自己,幽幽地说道,“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的!”

“蓝色……”李树南跟上一步,站在蓝色的身侧,他将一只手放在蓝色的肩上,转过她的身子与自己面对面,“你快乐么?”

李树南高大的身影投递在蓝色的身上,为她遮挡了一片光亮,她脸上的轮廓只在瞬间便变得模糊起来。

自己的心也跟着而痛

李树南将手移到蓝色的下巴,蓝色微微地侧脸,李树南无声的叹息落下之后,手也跟随着落下。

“我仿佛能感受到你内心此刻的幸福,蓝色,他真的能给你幸福么?”

“他离婚了,我们打算结婚。”

“……”

他们在明亮阴暗交错的罗马柱边久久站立,节奏轻快的乡村音乐从楼道处暗涌而上,李树南凝视着蓝色,蓝色神色平静,与他静静对视。

李树南将蓝色拥进怀里,他略带惆怅的声音萦绕在蓝色的耳畔:“蓝色,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了!我很是心疼,却不得不承认你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曾无比认真的正视过自己的心,蓝色,你是我爱着的并想拥有的女子!”

蓝色听到李树南的心跳声贴着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跃,她想着自己是注定要辜负这颗心了。

也许流年经过,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过背叛或被背叛,可是眼前的男人却只是以优雅的姿态站在午后的阳光里为自己画画,然后以这样温暖的怀抱送别自己,让自己的心也跟前他一起疼痛。

她想,日后的很多个日子她一定会想起他在为自己画的画像前和自己拥抱着分别……

“蓝色,我会祝福你……并会时常想念你的。”李树南放开蓝色,他轻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手指着这张画,“这个就送个你了,就当是结婚礼物!”

蓝色本能地想要拒绝,抬头看李树南的时候却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她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这幅画。

装裱精美的画在一个星期之后快递到蓝色的家里,那天刚好是周末的早上,秦易因为胃疼的厉害,吃了药之后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蓝色很吃力地将画搬到卧室,秦易眯着眼睛问道:“这个是什么?画么?”

“嗯,画像,我的画像!”

生命中曾幻想过的某种光亮

“嗯,画像,我的画像!”

秦易狐疑着起身,看着蓝色撕去包装着画像的油纸,呈现出宁静而忧伤的画像犹如一湖碧水,吸引着秦易的视线。

“这画谁画的?”秦易不经意地问。

突然间蓝色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故意地想要忽略秦易的问话,装作听不到,以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像。

“蓝色,显然为你画这画像的人很是用心,他像是抓到了你身上某处特有的东西,但我又形容不出来!”

秦易从床上爬起,他随意而具有客观性的评论让蓝色的心里蓦然而动,李树南的身影骤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谁画的?是不是某个追求者?”

秦易从身后抱住蓝色,下巴搁在蓝色的肩膀之上,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蓝色的耳垂。

“是李树南送给我的,结婚礼物。”蓝色不想隐瞒。

秦易想起那天下午见到的那个长相英俊,身形高大且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危机感再次涌起。

“蓝色,你不会……对他有着几分不舍吧?”秦易转过蓝色的身子,紧张地问。

“你还真是说对了,秦易,我在想我和你如果不能再在一起的话,我是会选择李树南的!”

蓝色含笑而答,答案很真实,这是她在不久前答应秦易求婚时突然间萌生出的想法。李树南的出现在某些方面蓝色觉得很近乎于自己的梦想,她不能否认他的优秀以及所具备的吸引力。

“秦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内心里对他始终有着一种感激,这种感激是你不会理解的,我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会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曾幻想过的某种光亮。”

恍惚间秦易想起不久前蓝色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心里一怔,双手握住了蓝色的肩膀。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虚伪而善于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人,五年空缺的时间让她从一个内敛敏感的孩子蜕变成一个内心极度荒芜却又繁盛的女子。

分离还是分别

比起以往,她愈加静默,却也更擅于直接的表达。

“蓝色,你和我是注定要牵绊一生,彼此交付的,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秦易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惊慌,他想要的人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他自是最为了解她的,她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女子,对感情的执拗,是不惜一切地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他相信蓝色的心里对李树南存在着某种特别的感觉,但是他确定蓝色只会属于自己,可是为什么,又是什么促使自己的内心这般的惊慌呢?

胃部一阵痉挛,疼痛袭来时秦易忍不住皱眉,强烈的呕吐感促使他推开蓝色。

“你又疼了?”蓝色扶着秦易,“秦易,你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这就去看医生好么?”

秦易摇头,打小就怕进医院,最讨厌就是吃药打针,最怕闻到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告诉你,秦易,你要是这么不重视自己的健康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蓝色的担忧之情软化了秦易,他只得点头称是,从床头柜拿起手机。

“我打个电话给医生朋友,约下时间。”

电话接通后秦易的医生朋友正在外地出差,说一个星期后回来,秦易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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