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难是不死了,没想到两人各自生的都是男孩,直到这一代,闻家才出了个闺女。
“小蕊,没想到咱们真是有缘,转了一圈,竟然又成了一家人。”
说话的是罗主义的妻子,韩嘉言,韩氏科技的长女,她的前大嫂,闻天的前妻。
闻蕊掩嘴,语气无辜,“诶,有缘是有缘,只不晓得以后我是要叫你大嫂呢,还是叫你弟妹?”
韩佳言气的面红耳赤,可是看着乐呵呵地瞅着小辈们的罗老爷子,也不好发做,只是暗地里狠狠的掐了罗主义一把。
“呃!”
罗主义痛的惊叫出声。
吓的罗老爷子惊问,“怎么了,乖孙?”
“没事,没事,爷爷,我说太饿了,赶快吃饭吧。”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罗老爷子又问闻蕊,“小蕊啊,根据礼俗,今天你和马列要回娘家的吧,我已经让管家把回门礼准备好了,你再看看你家人可有什么需要的,别到时候咱失了礼数。”
闻蕊不置可否,“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芳兰女士早已看上了您老人家船运公司的股票,当然,没有股票的话,美金也行,如果没有美金,欧元也可,虽然欧元最近在猛跌。据我所知,她最不喜欢的是人民币,我想主要是因为这东西在世界上的流通领域太低,不过呢,如果数额巨大,她应该也不会嫌弃。”
桌上众人被她似玩笑非玩笑的话惊得面面相觑,独罗马列镇定地为她添上一碗厨房特别熬制的粥;“小蕊,你就喜欢开玩笑。”然后又若无其事看向罗一刀,“爷爷,这些就不需要您老人家费心了,我早都准备好了。”
罗氏的豪车停在大院里闻宅门口的时候,闻宅里已经聚集了几乎闻氏所有的亲戚,众人严阵以待,虽然人多,还好并不太喧哗,毕竟大家也是各自都有身份的人。
罗马列拥着闻蕊走到闻氏夫妇面前,“爸,妈,我们回来了。”
陈芳兰被他的一声妈叫的,差点乐坏了,“哎,哎,马列啊,你和小蕊回来了,快进屋吧。”
接过司机递给他的东西,“妈,这是我爸妈特意从越南给您寄回来的顶级血燕,给您补补身体,”又把雪茄递到闻父手里,“爸,这是顶给雪茄,爸知道你好这口,特意从古巴给您买的呢。”
给闻天的是一套最先进的摄影器械,闻蕊冷眼看罗马列的认亲表演,看得无趣,转头朝当屋走去。
屋子正中央挂着她和罗马列的结婚照片,罗马列笑的一脸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丫有多幸福。
亲戚们都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称赞她终于找到了好归宿。
闻蕊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她宁愿这些人还像对待以前那个放良形骸女那样恶毒对她,也不愿现在这样的言不由衷。
结婚照片上她和罗马列两人各自灿烂地,冒合神离地微笑。
可是在众人眼里,她是幸福的,而这也正是陈芳兰要的。
她的好母亲,宁愿要一个在众人眼里有着幸福家庭的女儿,却不愿去管这个女儿过的到底幸福,或不幸。
虚伪,一切都是虚伪。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荒唐透顶。
“照片里的你真漂亮,对不对,小蕊?”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罗马列,看着高高挂在墙上的巨幅婚纱照,紧紧拥着她,深情地说。
众人又是哗然,闻蕊这样的女人,何德何能,嫁得这样一个如意郎君,且对她情深至此。
真真羡煞旁人。
“这不是清明吗?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提前和阿姨说一声!”
听完罗母这句惊喊,罗马列只觉得怀中的人倏地僵硬,然后簌簌发抖。
五月的天,并不是太冷,罗马列紧紧拥着怀中发抖的身体,一起转身。
门外明亮的阳光下,立着贾清明高高瘦瘦的身影,还有大腹便便的妻子,容琪。
闻蕊怔怔地看着容琪挺立的肚子,直到贾清明走到她身前,“小蕊,听说你结婚了,恭喜!”
挣脱了罗马列的怀抱,她走上前去伸出手,粲然一笑,
“贾教授,欢迎你回国!”
新欢,旧爱,情敌,齐齐登场
在她结婚的第二天,贾清明回来了。
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他亦微笑,“小妹,听说你结婚了,恭喜。”
躺在他宽大掌心里的冰凉小手冒着冷汗,她贪婪地看他,该死的贾清明,为什么笑得永远这么好看。
五月的阳光也不是太盛,她就这样盯着他,脸上冷汗涔涔,然后甩开他的手,看他身后的女人。
“小妹,这位是你嫂子,容琪。”贾清明拉过妻子;对闻蕊介绍道。
闻蕊颔首,然后她回头,寻找到罗马列,亲热地挽着他走到贾清明跟前,“这位是我的丈夫,罗马列。”
在这短短的瞬间,整个屋子里一点杂音也没有,寂静如一颗细细尖尖的针,戳得闻蕊心生疼,疼痛中,她看到周围各色人等面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新欢,旧爱,情敌,齐齐登场。
她这场新嫁娘的回门礼还真是精彩至极。
贾清明,曾经的某孤儿院的孤僻男童,她母亲的被资助人,她的青梅竹马,如今已长成伟岸挺拔,英俊沉稳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妻,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曾经,这是她的专属呢。
她倚在丈夫的怀里,出神地想。
曾经,她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宣誓,“清明哥,你要是有胆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
他轻握她的手,温温地吻,“小妹,小妹,我永远只会对你如此……”
曾经,她是那么相信永远,以为那就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一辈子,可是那一天,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寥寥数语,却让她明白,原来,所谓的永远也不过只是昨夜烟花,转眼间璀璨早已消逝,徒留淡淡光影和袅袅烟雾在记忆深处旋绕,旋绕,偶尔呛的她呼吸□,痛彻心扉。
那一天,阳光也是这般明亮,还有温暖的和风,馥郁的花香。
这样美好的日子里,他的怀里拥的却是别人。
他温柔地说,“小妹,这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准备这个学期末就要一起到剑桥留学。”
她只愣愣地看着他怀里对她挑衅而视的女人,然后跺脚,“要死了,清明哥,愚人节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你还要来作弄我。”
她不相信,她怎么可能相信,人生不是戏剧,她的清明哥怎么会忍心这么对她。
可是,人生有时候就是戏剧,甚至比戏剧还残忍。
以后数月,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她专属的怀抱里拥着的别的女孩,眼睁睁看他只对那个女孩笑,眼睁睁看那个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包围的女孩,她咬着唇想,一定是哪里错了,直到滚滚热流涌到嘴里,她吞咽下满嘴血腥,终于得出结论,一定是清明哥受不了她顽劣娇纵,不求上进的个性,所以才被这个女人吸引。
那个时候,她还相信爱情,有满腔为争取爱情而奋斗的勇气。
曾经她是个极不爱读书的女孩,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清明哥,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如果你有了全世界,读不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有一天,她发现她的世界坍塌了,为了重建,为了悍卫她的爱情,她要奋力争取。
这世上顽劣娇纵的女孩,又有几个笨的。她开始努力学习,只因为清明哥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学习好;她开始融入学校各个社团,只为清明哥喜欢的那个女孩是这些社团的活跃分子;她开始迷上了化妆打扮,只因为清明哥喜欢的那个女孩总是有着最精致迷人的妆容;她甚至暗地里动用家里的一切力量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了剑桥大学社会和政治科学系的offer,这本是她最痛恨的行为和最讨厌的学科,可是,她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和他深深爱着的那个女人,就要离开她,到那个国度里过幸福的人生。
她和他们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相逢,看他吃惊地表情,她吃吃地笑弯了眉毛,“清明哥,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以后四年的日子里,在美丽的康河之畔,她用尽浑身解数,以她的美丽,智慧和活力,不知道征服了这个浪漫国度里多少优秀男子的心。
她赢得了所有男子的心又有什么用呢?她最爱的那个人,还是不爱她。
河畔的金柳拂出水波的艳影,河底软泥上的青荇妩媚的近乎妖娆,阳光撒在碧波荡漾的康河上,折射出碎金子般的光芒,在美丽的康河之畔,她微眯着可爱的圆眼睛,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贾清明,他永远这样,沉着冷静,不慌不忙。
“小妹,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
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眼神中极尽无辜。
“你的存在,已经严重的伤害了容琪,我和她要结婚了,你也玩够了吧,该回家了。”
她听着他无奈却又充满了忍耐的话,忽然笑了,笑得撕心裂肺,康河的柔波被这笑声震荡出一圈圈波纹,然后消散,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她少年时曾经看过武侠名家金庸的著作,里面有这么一句,如果你深深爱著的人,却深深的爱上了别人,有甚麽法子?那个时候,那个不知人间忧愁的小姑娘,怒其不争的对她的小情人控诉,“清明哥,你说这个李文秀多傻一女孩啊,她干嘛不跟苏普表白呢?”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小妹,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爱或不爱能决定的,生活里充满了无奈……”
原来她也没有法子,用尽百般心思争取,却只是别人眼里耍脾气的长不大的小孩。她挽不回她誓去的爱情,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她还要看着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步入结婚礼堂?
后来,她旋风般回国。
“清明啊,这次回国打算待多长时间啊?”
思绪被母亲的声音拉回,她回神看他。
“阿姨,这次我和清明回来就不走了,清明已经接受了n大学政法学院院长的聘书,我爸妈也想让我待在他们身边生产。”容琪看看自己的丈夫,和闻母说。
“这样啊……”闻母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能分辨的失望,未几又笑呵呵,“这样也好,没想到一晃眼清明都已经做了教授,又是最著名的n大学院长,前途不可限量啊,想想当年我在孤儿院见到你时,你还是一个满身脏兮兮的小毛头。”
“那是,当年多亏了阿姨,要不然清明也不会有今天,以前在外面,不方便照顾,现在回国了,阿姨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了,就请您吩咐了。”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清明不愧是我从小照顾大的孩子,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像欣儿,临死了还给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太婆心头戳上一刀。”
闻母平淡的话语犹如平地惊雷,炸在闻家众人的内心深处,本来坐一边摆弄着摄影器械的闻天,手里的摄影镜头失手跌落,一直滚到拥着闻蕊的罗马列脚边。闻天失神地盯着地面,直到罗马列把镜头拾起来,递到他面前,他接过来,“谢谢!”然后拿起清洁布,一寸一寸地擦拭镜头,动作机械,整个人犹如被抽了十分魂魄的木偶。
闻母是最不待见大儿子的这副懦弱表现,“我说小天啊,你怎么一天到晚失魂落魄的,你看看马列,再看看清明,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好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就少说几句吧。”闻父不耐地打断了闻母的话。
看众人都盯着自己,闻母尴尬地给自己解围,“算了,算了,看在马列和小蕊的份上,今天就不多讲你了,你自己也长点记性,多大的人了。”
怀孕的容琪不能长久的用一个动作坐着,贾清明扶着她换个姿势,闻母看到了,“小容这得有六七个月了吧。”不待他们回答,她又问闻蕊,“小蕊呀,你们也结婚了,该准备要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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