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人看着我,讷讷的开口,“当朝王爷!?那个脾气古怪、不易亲近的王爷?”她看向阿遥,眼神像要核实些什么。
“你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真糟糕……”我走近阿遥时,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老娘特立独行惯了,管别人怎么看呢!白了他一眼,我拿出腰间玉佩,对着百姓正色道,“亲王玉牌,月崎国只此一枚。”
百姓略带敬畏的看向我手中晶莹剔透的白玉牌子,刚才的顾虑消了一半,我又看向那个女子,略带挑衅的微笑,“现在,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为民做主呢?”
看看我,又看看我的玉牌,她思忖片刻,“王爷在上,受草民一拜!”人群纷纷效仿,跪倒在地,磕的头却是朝着……阿遥的!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束,我了解这大人情我给谁争取来了,不由得对阿遥有些嫉妒,他也一脸无奈的苦笑,耸耸肩,示意自己并不知道会有这情况,现在也没辙,只得将错就错。
呸……去你的,随便让别人给你下跪谢恩,你丫当心折福哦!
不悦的瘪瘪嘴,我拉着阿遥往边上带,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安抚百姓,“大家不用谢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民造福嘛!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蛮横的把他拉到马上,我为自己不平,身后的人倒是大无畏的笑着,单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拉着马缰,吆喝一声,便驾马前行!
“嘿?还对那事耿耿于怀呢?没法子啊,谁让你现在是男子打扮。”阿遥在我耳边轻声笑着,“我也不是故意要抢功,实在是‘形势所逼’嘛。”
“得了,我才不在意那些小虚荣。”虽然是有那么点不爽,不过领功的那个毕竟是自家男人,也不算便宜了外人,“我只是想……安国要先安民,如果百姓都吃不饱饭,落草为寇……那我们国家还怎么办呐。”
除了这次治水患时爆出的贪官,把这些草包招进朝廷的上级官员一定也有腐败行径,以此类推,那岂不是朝中都没什么好人了!?
哎……是该借此机会好好整顿朝纲了,把上上下下的人员都“洗”一遍,不管她资格多老,官位多高,只要无突出政绩,做过害人利己之事,那一律革职查办!
“那岂不是要撤掉许多大臣?朝中不怕没人了么?”对我的想法有些诧异,阿遥开口问道。
“月崎人才济济,能担当重任的大有人在,要是挑不出,就降低门槛,贱民、罪犯、无论男女,不管出身,只要有才有正气,都可向朝廷自荐,我就不信,挑不出人来顶替这些败类……”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皱着眉头,我半严肃的说了一大串。
出奸佞,聚贤良,我无法时时辅佐馨连左右,那就该让有本事的人都聚到朝中,有这些人的帮助,不怕国家有何差池。
闻言,阿遥轻笑出声,然后亲了亲我的脸颊,“嗯,好……我支持你,不拘一格,降人才。”
我知道他喜欢我一本正经办事的模样,尤其是对男子与众不同的看法,更是让他喜欢,这世间能有多少女子做得到这点的,他偏偏就好运,能遇上我。
到中天镇之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去知县府兴师问罪,而是走到镇子外头的小坡,俯视远处的堤坝。未完工的堤坝上有工人在作业,不过更多的是坐在一边插科打诨,这场景一眼就让我看的心寒,是啊……那几千石粮食和银子的确不够花啊,就这么层层剥削下来,真正用到实处的能有多少!
我忧心的看着脚下的河流,倘若再来次洪水,这些豆腐渣的堤坝根本不足抵挡……
“脸色好黑……别太烦躁了,我们不是来治理么。”阿遥抱着我,柔声安慰道。
“瞧你说的,我的脸还是会变色的不成?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还有五颜六色可以变给你看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和阿遥打趣道。
“呵呵……”他笑得无奈,对我的逞强早已司空见惯,于是只管抱着我,让我多感觉些温存,以至于不会变得太阴沉。
连日的眼见所闻让我对那些只会阿谀奉承、吃里扒外的官员恨之入骨,若不是阿遥克制着我,我可能早就暴戾得想把她们斩之而后快。
当晚,我们原本打算去找那胡知县麻烦,可往衙门走的路上,恰巧撞见这家伙醉醺醺的搂着两个青楼男子与我才肩而过,她醉得一塌糊涂,连路都走不稳,自然是没有见着我这个要命阎王。
阿遥对她嗤之以鼻,嘟囔了一句,“即贪财又好色。”
我则抬头看着这间不大不小的青楼,在别的商户都生意难做的情况下,这间店子依然门庭若市,像是一点也没经济萧条的情况。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家店的老板有手段,有办法用手下的青楼男子牢牢锁住富户乡绅的心。
“嗯?你瞧什么呢?那么入神!”阿遥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们进去瞧瞧。”拉着阿遥的手,我准备向这间芳婷馆迈步,他却一把把我拉了回去。
“你想进去做什么?!”
“这间妓院不简单,那些妓子嘴巴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如果从这里就得到她们贪污腐败的证据,那我们能省力很多。”
“以你现在这副打扮!?”阿遥拉着我拐进不远处的巷子,“听着,我进去,你留在这儿等我。”
“嗯……”觉得几分不妥,阿遥怎么能应付那些刁钻狡猾的男人呢,可细想,他不想我进青楼也对,不仅是我此时身穿男装的关系,毕竟我是个女人,万一被那些狐狸精迷去,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于是我点头,“好,记得出手大方点,他们爱钱,以为你是款婆,一定都围着你。”
抓着脑袋,阿遥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狠下心一般,然后转身走向那烟花柳巷之地。
插着双手,我静静的呆在巷子里等着,这个位置不错,比较隐蔽,毕竟……我现在这副模样要是站到人家妓院门口,估计不一会儿就有人上来问价钱了……
红灯区总是人多的地方,即使外边如何不景气,这边的人照样逍遥得起来,吵吵闹闹的,看似极其繁华。
正想感叹这“饱暖思□,有钱人真是不一般”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鸟类翅膀的扑腾声,寻声望去,却不见那飞禽影踪,有的只是芳婷馆某个窗户外飘着的点点白色羽毛。
果然不简单……用飞鸽传书么?什么妓院还用得着跟别人传书的!?
心里顿生警觉,阿遥这边又久久不出来,我急得想进去一探究竟,去看看那个窗口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人刚出巷子,就被一酒醉的莽妇指着,“还说没有好男色,这边这个呢!?这边难道是藏着不让老娘玩儿的么!?”打着酒嗝,这肥硕的家伙摇摇晃晃的就朝我走来,身边两个清瘦的男子根本拉不着她,嘴里不停劝着,“这人可不是我们馆里的,官人要好的,馆里还多的是呢!”
“呸!老娘偏看上这个了!让开!还怕我出不起银子不成!?”粗壮的胳膊一甩,身边两人跌跌撞撞的朝后退去。
(bsp;她色迷迷的眼神看得我反胃,嘴里还不停的用言辞猥亵,“来,小美人儿,让老娘瞧瞧,伺候得好……嗝~老娘重重有赏啊~!”
在那油腻的肥手碰到我之前,我冷眼看向她,“哼……什么东西,赏!?不如让我先赏赏你吧。”勾起嘴角冷笑,我撩起衣袖,抡起拳头,“铁拳大餐如何!”
没等她回神,我实打实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向她的面门,随后一记肘击,直砸到她满是肥肉的肚子上,由于心中憋火,我并没留有余力,几下已经打得这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倒地狂吐,吐出来的污物也带着股酒臭气。
“老废物……”丢下这句骂词,我转身,走向芳婷馆的大门,门口两个男子以袖掩面,略带嘲讽的笑着阻拦我,“这地儿可不准男人随便进,除非~你是想入我们这行~!”
“我呸!”一脸怒意的扫向他,我撞开两人就冲了进去,青楼的几个护院赶出,再次阻挡我的道路,这让我看得来气,于是指着里面的小高楼,“我娘子被你们这儿的小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还在里面鬼混,识相的把她给交出来,不然!休怪老子拆了你家鸡窝!”几句话用足了感情,我都没发觉自己能把个善妒泼夫给演得淋漓尽致。
“哟……长得如此标致,为何还看不住自家娘子呢?”有人从楼上缓步拾阶而下,听声音,这人该是个女子。
“呵呵,不知这位夫君的娘子是谁?我好叫鸨爹给您请出来。”走近跟前,我很难把这一身白衣,乌发及膝的女子和青楼联系到一起,她的面庞被长长的刘海掩去一半,隐约可见其秀美的五官。
一个绝色美女却故意掩饰外貌,打扮简洁的如个清雅诗人,怎么这看似出尘仙人般的女子竟是这店子的老板。
微微呆愣了一下,我正色道,“她进来不久,就是那个人高马大,出手阔绰的女人。”
“哦,似乎是有这么号人物。”她笑着向我点点头,然后轻声跟身边的小厮说了两句,“不如夫君先上座,在外面这么闹腾,对我们店面的影响着实不好。”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心疑有诈,恐她趁我不被进行暗算,可又对她下一步的动作好奇的很……想想我毕竟是个女人,又有一身武艺,量她也为难不到我身上,于是我跟在她身后,缓步向楼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觉得这青楼老板有些熟悉呐~!?不认识~!?想不起来~!?好吧……那当我没提……
(掉袜子逃跑……最恨的两门课挂了,又要重修,去看一遍那死老头的脸色……)
偶遇援手
走到二楼,穿过长廊,眼前所见可谓是别有洞天……
一间妓院的内部竟然造的别致而奢华,这真是少有耳闻,难道说眼前的女人家世显赫,大有来头?
那女子对我优雅的笑着,她称自己姓金,一个和职业相当符合的姓氏,我礼貌的笑笑,并没多回话。
这位金老板把我引进一间相当富贵气派的小套房,这套房位于青楼顶层,整个楼顶就这一间,看这装潢,估计是没个百八十两的进不来。
屋里的油灯亮着,桌上还摊着本书,书页随风翻动,显然屋里原先有人,后又离开。
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向下是三楼的房檐,几片灰色瓦片上还落有未被吹去的羽毛,看来……这就是那间屋子了,而且,还是这位金老板的居所……
“晚上风大,这位夫君还是把窗合上的好。”客气的说着,她已走到我身边,伸手帮我关窗。
窗户合上之前,有风穿过缝隙刮过我的脸颊带起垂下的额发,发丝飘起,我见那金老板正侧目端详我的脸颊。
“哪有这么打量个有妇之夫的!”向后退了两步,我眯起眼,毫不避讳的瞪着她。
“眼角有道寸长伤疤,身高六尺不到,肤色白皙,五官分明,双手白细,指头修长,眉目有神却略带邪气……”她如念经一般的报出一堆形容词来,似在核实些什么。
“你……”想开口问她这说得是什么,却不想她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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