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性家教》 第27章

“你们先在这儿,我去陪陪外甥女。”

白云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阿兰自己没有了主意,她又心急火燎地谈起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来。

庄生说:

“遇到这种谁也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作为家长,首先要调整和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父母的震惊和愤怒、愤恨都是可以理解的情绪反应,但这只会增加孩子的恐惧和内疚,让她更加不知所措,甚至可能产生绝望情绪。”

梦蝶对阿兰说:

“阿兰姐,遇到这种情况,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应该先安抚孩子,毕竟她还不太懂事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训斥和责骂并不能解决问题,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孩子感觉更加无助。这时,她最需要的是母亲和长辈的关心,帮助她摆脱困境。”

梦蝶说完了,大家一致决定:在安抚孩子的同时,尽快安排医疗事宜。明天上午,就由阿兰和梦蝶陪孩子去医院采取相应措施。

当一切事情都安排完了,梦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

“事情完了以后,有必要的话,还应该给孩子安排心理治疗。经过意外怀孕之后,女孩子所受到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有心理的。心理治疗有助于让孩子克服因此而产生的愧疚感和挫折情绪,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学习。”

说到这儿,梦蝶转身对阿兰说:

“阿兰姐,如果你感觉自己难以应付这件事,就应该让女儿接受相应的心理辅导。”

阿兰点头表示同意。大家也赞成梦蝶的想法。

有白云去陪女儿,阿兰也就不着急回去了。她与庄生、梦蝶、阿刚在一起探讨女儿怀孕的深层次原因。

庄生说:

“从表面看,是孩子没有经受住诱惑,背着大人偷吃了禁果,但实质问题是家庭的性教育没有跟上。”

阿兰点头,说:

“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科学的性教育,父母从来不跟我们讲什么。如果说曾经也讲过一点点的话,那也常常是误导。

“所以我们对待孩子也采取了和我们长辈大致相同的做法,能不说就不说,如果孩子问急了,便敷衍几句。我总以为,大人不说,孩子就不知道了,也就没事了,谁知……”

阿刚打断姐姐的话,说:

“在我们小时候,与性有关的领域是青少年的涉足禁地,父母和老师都千方百计地封锁相关知识,回避孩子成长中的与性有关的问题,媒体更是对此讳莫如深,更有甚者,媒体还时不时地对与性沾边的事口诛笔伐。

“因此,在我们的观念中,认为性是不好的,甚至是下流的,是只能偷偷地做而不能说的事。这样,我们就羞于对孩子谈性,更不用说系统的性的家庭教育了。我们沿袭了老一辈的做法,有意无意地对孩子实行性封锁。

“但是,今天的孩子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在电视屏幕上,在互联网和各种书籍杂志上,性意识已经萌醒的青少年可以非常容易地获得与性有关的各种知识,父母和老师们已经很难像上一辈人那样对孩子封锁这方面的消息了。

“然而,孩子从这些渠道获得的信息又是良莠不齐的,他们的分辨能力又相对处于较弱阶段,这样,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极容易被其中的不良信息诱惑而失去自制。”

梦蝶说:

“所以,当孩子进入青春期,开始对与性有关的问题产生好奇心并跃跃欲试的时候,由父母或老师来及时讲授科学的性知识和孩子所应遵循的性道德,这不仅关系到孩子的健康成长,与他们的一生幸福也是有关联的。”

方才阿刚的一席话,把阿兰引向了那多少有些淡忘了的孩童时代……更由于“女儿怀孕了”这一事件的触发,使她回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及长大以后所遇到的性问题。

她说——

我4岁的时候,妈妈生下了阿刚。爸爸高兴得买了半斤白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喜形于色。奶奶也高兴得手舞足蹈,对我说:

“快去看看,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咱家惟一的男孩。”

看着襁褓之中的小弟弟,我不由好奇地问妈妈:

“妈,我也是你生的吧?”

妈妈看了我一眼,说:

“你呀,你是你爸爸捡回来的。有一天,你爸爸上山去砍柴,半路上看见路边树丛中有个小孩子在哭,你爸爸一看,怪可怜见的,就把你抱回来,你就成了我们家的人了。”

妈妈说完,像个没事人似地哄着小弟弟玩。我因为妈妈这番话,在以后的日子里变得闷闷不乐,心里挺自卑的。小弟弟是妈妈生的,所以妈妈对小弟弟好;而我是被捡来的,难怪有时我惹妈妈生气,她会打我,我从来没见过她打小弟弟。

就这样,我渐渐地长大了;同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泼,变得少言少语起来。

有时,我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心里想:

“我是谁生的呢?为什么把我扔在树林里?生我的妈妈是什么样呢?”

想归想,儿时的时光就像小河流水一样缓慢地流淌,渐渐地过去了。

在我7岁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淘气,弄得满身满脸都是土,鞋子也丢了一只,妈妈气得要揍我。

当时,我又惊又怕,竟然脱口嚷道:

“你打我好了,反正我是捡来的!”

妈妈一下子惊呆了,把我揽在怀里,问:

“谁说你是捡来的?”

看来,妈妈把她以前说过的话忘了,而我没忘,就冲她说:

“是你说的!”

妈妈好像是想起来了,说:

“妈妈当时是高兴,逗你玩。你和你弟弟一样,都是妈妈亲生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妈妈,问:

“我真是你生的?”

“真是!”

……

尽管妈妈亲自做了更正,说我是她亲生的,可是那疑问还不时地冒出来折磨我,直到长大以后我才彻底相信了妈妈的话。

我渐渐地长大了。有一天,同村的一个小哥哥神神秘秘地对比他小的孩子说,男的和女的在一起睡觉,女的就会怀上孩子,肚子就会大起来,最后生出小娃娃来。他还说,我们就是因为爸爸妈妈在一起睡觉,才生出来的。

晚上睡觉,我说什么也不肯和弟弟在一张床上睡,妈妈问我,我振振有辞地说:

“男的和女的睡觉会有小娃娃。”

妈妈拿我没办法,气得大声吓唬我:

“你以后再敢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就打死你!”

弟弟已经5岁了。经我这么一闹腾,他也不睡觉了,拉着妈妈的衣襟问娃娃长、娃娃短的。那天晚上,一直闹了大半夜才睡。

听到这儿,阿刚插话:

“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件事了。”

阿兰接着说——

不知不觉之间,我长到15岁,上小学5年级。那时,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常领着大家疯玩。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班里有两个女生上体育课的时候呆在教室里,问她俩为什么不上体育课,她俩也不告诉我,只是说:

“老师给假了。”

(bsp;说完,还一脸害羞的样子。

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问一个比我大的女生,她小声地告诉我:

“她俩呀,屁股流血了。”

啊!屁股怎么会流血?我不信。放学后,一回到家里我就和妈妈说:

“妈,我们班有两个女同学屁股流血了,连体育课都不能上,呆在教室里……”

谁知,妈妈听了我的话又生气了,说: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羞不羞呀!”

看着妈妈的表情,听她说我的口气,好像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从此,在家里当着妈妈的面我再也不敢提类似这些的事了。

第二天,那个比我大的女生告诉我,她妈妈说,每个女孩子长大以后都会这样,要不以

后就不会生孩子了。

听了之后,我感到很害怕,但又不敢问妈妈,只好悬在心里头。

一年以后,我已经16岁了,个子长高了,胸部也比以前更丰满了。一天夜里,我醒了,突然感到两腿之间一热,接着有黏黏的液体流出来……

我知道,我也流血了。

……

以上是我与性启蒙有关的经历,虽然过来了,却给我的人生留下了不少遗憾。结婚以后,看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我曾发誓,要吸取教训,让孩子幸福成长,谁知……

说到这儿,阿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梦蝶劝她:

“幸亏你比较细心,发现得早,可以做普通人流手术。如果发现得晚,错过了时间,那就要做引产了。

“要知道,在去医院的怀孕少女中,有50%以上错过了早期人流的时机。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帮助孩子渡过眼前这一关至为关键。明天,我和你一起陪孩子去医院……”

阿兰感激得紧紧握着梦蝶的手。

少女流产:必须关注的社会问题

她们不得不选择人流手术——让生不逢时的小生命提早终结。迫不得已的抉择,不堪回首的经历,人流给少女带来的,往往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楚。

——一位编辑的话

虽然家长苦口婆心地规劝青春期的少女要洁身自爱,不要去偷吃禁果,但处于性冲动中

的少男少女,在激情与理智的较量中往往让激情占了上风,不能自持。

于是,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就这样发生了。由于是偷吃禁果,他们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没有准备好,常常是慌里慌张、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采取防护措施,这样就很容易怀孕。

怀孕中的少女,那就避免不了要“人流”或“生产”了。

第二天上午9时许,梦蝶陪着阿兰母女早早来到医院。医院刚刚开诊,来门诊检查和做手术的女性很多,其中有不少是十五六岁或十七八岁的少女。

在2楼的走廊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哭喊声:

“妈妈,我怕呀……我不知道会这样呀!”

阿兰的女儿紧紧地攥着妈妈的手,低声地啜泣。梦蝶在一旁劝着:

“别怕,像你这样的年龄,阿姨也做过这样的手术,一会儿就过去了。”

梦蝶和阿兰看着她走进了诊室,又跟着一位女大夫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手术室。

梦蝶清楚地看到:阿兰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

大约半个多小时,阿兰的女儿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了,稚气的脸上有些苍白。

阿兰急忙上前扶着女儿。女儿低声地喊了一声:

“妈!”

梦蝶把阿兰母女俩送上出租车后,又返回了医院。一直等到将近中午,她才采访上妇产科的王淑宝医生。

王淑宝医生对她说:

“在妇产科门诊,要求做人流的女性多数是年轻人,有的只有十七八岁,甚至更小。

“开放的性观念,避孕意识的淡薄和孕产知识的缺乏,使她们不得不承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

说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痛心啊,少女已经成了人流室的常客。”

接着王医生给梦蝶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个很普通的少女人流的病例。

她说——

那天是周一,来门诊看病的病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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