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春节到了,公司放了七天假。高阳没有回家过春节,整天窝在老板安排给他的小套间里埋头写小说。
林燕也没回家过春节,她给家里汇了一笔钱,不想回到那没有温暖的家中。她不想回去面对酗酒残暴的父亲,母亲在网上说为了反抗父亲的虐待,她决定跟他离婚。她回了一封邮件表示对母亲的支持,说:“妈妈,你也是个知识女性,堂堂的中学校长,就连那些没有文化的乡下女人都知道反抗家庭暴力。这种痛苦不道德的婚姻早就该解除了,我支持你!”
林燕给母亲发完邮件,便来到飞天广告公司找高阳。她要高阳和她一起过春节,在这异地他乡,高阳举目无亲,他们在一起彼此好有个照应。
春节放假前,林燕曾经给高阳打过几次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要高阳春节期间到公寓来跟她一起过春节,高阳都没有答理她。所以,今天林燕决定亲自到公司来找他。
林燕开车来到飞天广告公司,看门的老杨起初不让她进去,他说高阳交代了他不想见任何公司以外的人,尤其是女人。林燕便说:“我是他亲戚,是他表姐。我是来接他去我家里过春节的,他一个人在这异地他乡,举目无亲的,多孤单啊!”
林燕的话软声软气的,人情味十足,加上人又漂亮、妩媚,老杨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让她进了公司大院。
林燕上了楼敲响了高阳的房间:“小阳,是我,快开门。到我那里去吧,你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多孤独呀,和我一起过吧。”
高阳隔着房门冷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这个福气。你请回吧。”
林燕在门外轻声哭泣起来:“小阳,你不要折磨我了,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爱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了你,我在努力地改变自己,试图做到最完美。你要我怎样?你是不是真要我死了你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高阳无言,内心如刀子在扎。
林燕接着说:“我知道那天你来过了,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太残忍了、太狡猾了。你故意不关门不就是有意要让我知道你来过了,让我知道你清楚了我和于通的关系吗?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冤家,你这是有意要让我痛苦、伤心、难过啊。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不管怎样,就算你要跟我分手,总得对我明白说出来吧?就算我们真的分手了,不是情人了,但起码还是朋友吧?你为什么要不理我,连话也不想跟我说?你再这样对待我,再不开门,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不想活了!”
高阳知道林燕的性子烈,同时,他也清楚她是真心的,从她对于通说的那番话他就可以辨别出她对他的真情。他怕她想不通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便出来开了门。
门一开,林燕就扑了进去,扑进了高阳的怀中。她紧紧地抱住了他,满脸泪痕地亲吻他。
高阳想推开林燕,林燕就使劲地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并用牙齿咬他的手、咬他的耳朵。
高阳被这女人的疯狂镇住了,不敢再伤她的心。
林燕见高阳没有半点激情,像个木头人,忽然就停止了亲吻。她退后一步,呆呆地望着他,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
她伤心绝望地说:“小阳,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不想要我了?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我掉头就走,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高阳无言,望着形容憔悴的林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忍和爱怜。她消瘦多了,这个风华正茂的女人为了他花容失色,受尽了良心的煎熬和相思之苦。
高阳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舍弃不下她,他猛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们疯狂地亲吻着,如久旱的大地喜逢甘雨。在那个小套间里,他们疯狂地欢爱着,一次又一次,变换着不同的姿势。
高阳的动作相当粗鲁和粗暴,似乎带着一种报复的成分和意图。而林燕并没在意他的心态变化,她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幸福之中,仿佛要补偿这些日子以来高阳对她的冷落。当他偃旗息鼓后她又抚摸他挑逗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快速进入角色。
最终,俩人几乎都虚脱了,拥抱在一起喘息着。林燕眼里闪着泪光,冲高阳微笑着:“小冤家,你变坏了。”
高阳说:“是你让我变坏了,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男人,接着又让我变成了一个离不开女人的坏男人。”
林燕将头埋进高阳的胸膛,幽幽地说:“我知道我抓不住你,你迟早会离开我的。”
高阳跟着林燕回到她的公寓,和她一起共度了他在深圳的第一个春节。这期间,他们没日没夜地疯狂地欢爱。他们越是爱得疯狂,内心就越是痛苦。因为他们彼此心里清楚,他们这么疯狂地欢爱,是害怕忽然有一天他们就要分开了,再也不会有这种关系了。
春节后,高阳接到辛月的来信。在信中,辛月倾诉了对他的相思之苦以及对毕业后重逢的渴望。在信中,她还问起她表姐林燕,她问她好不好,找了男朋友没有。
大概这小丫头预感到了什么,她闪烁其辞的言语中包含着一种伤感、一种隐忧。她说小阳你给我的信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是不是快要把我忘了。
看完辛月的来信,高阳眼里盈满了泪水。他觉得对不起辛月,是他辜负了她,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心里装着的都是林燕,可怜可爱的辛月几乎就要从他的心目中消失了。
高阳心里充满了对辛月的愧疚和爱怜。
第三章 阴差阳错
时光荏苒,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六月底,辛月毕业了,她办好了一切证件和手续,准备到深圳和高阳相聚。临动身前,她分别给高阳和林燕打了电话,告诉了她的行程。
辛月的电话搅乱了高阳和林燕的心绪,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一道非常尖锐的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天晚上,林燕含着泪和高阳做了一次爱,然后靠在他怀中忧伤地说:“小阳,辛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高阳说:“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这里不能留下我的半点东西,包括照片。如果她知道我已经跟你好了,她会受不了的。”
“可是,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难道你不爱我吗?”林燕眼里泪光闪闪。
高阳无言以对。
林燕忧伤地定定地望着高阳:“小阳,你是不是为了辛月真的要放弃我?如果我非要你在我和辛月之间作出选择,你会选择谁?你到底是最爱我还是最爱她?”
“林燕,不要逼我好吗?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高阳痛苦无助地说。
“小阳,你不能脚踏两条船。只要你告诉我你心里最爱的是辛月,我保证从此不再给你添麻烦,我会放弃对你的感情。但是如果你心里也像我爱你这样爱我,那你就必须放弃辛月。感情的事谁也无可奈何,虽然辛月是我的表妹,但是爱情总比亲情重要,况且你还没跟她上过床,你离开她她并没有什么损失。”
林燕以前说过她爱高阳,和他做不成夫妻,愿意无怨无悔地做他的情人,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不甘心。她希望自己能抓住他,她希望他只爱她一个。
人的感情都是善变的,爱得越深、变得越快,不爱就不会有变化。但这变化让高阳一时接受不了。他说:“林燕,你不应该是这种女人的,你现在叫我作出选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辛月。”
“可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你想不伤害我,就必然会伤害辛月;你想不伤害辛月,就必然会伤害我。你总不会在心里打着娶辛月做老婆,让我做你情人这种两全其美的如意算盘吧?”
高阳愕然:“林燕,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明天辛月就要来了,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作出决定。在这一周时间里,我保证不会和辛月发生那种关系。”
次日清晨,高阳带着他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离开了林燕的公寓,回到了公司的小单间。
同日,辛月告别父母登上了飞往深圳的航班。林燕开车和高阳去机场接她。在机场,高阳见到了一年多没有见面的辛月,她依然是那么的年轻美丽、红润而美好。
辛月一见高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了一个春意盎然的吻:“小阳,我好想你!”
林燕一脸的尴尬和伤感,她笑:“傻丫头,不害羞,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你呢。”辛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我才不管呢,又没人认识我。”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松开了双臂。
高阳接过辛月的简单行李,帮着提上了车。三人上了车,林燕四平八稳地开着车,一路上辛月依偎着高阳,小鸟般快乐地对他倾诉着这一年多来的大学生活和对他的相思之苦。
高阳时不时地无关紧要地回答她一两句,敷衍着她,或不时地对她淡淡一笑。
车子开到林燕的公寓楼下,高阳提着行李和辛月跟着林燕上了楼。
进了林燕的房子,辛月夸张地叫了起来:“表姐,你的房子好大好漂亮啊!这客厅可以开party。三间睡房,就你一个人住吗?”
林燕笑了笑说:“以前就我一个人住,现在不是了,你来了我不就有伴了吗?”辛月快活地说:“表姐,你真有能耐!小阳到这里来有没有麻烦你呀?”
林燕说:“他麻烦我什么?我叫他进我们集团,他不干,自己找了份工作。”辛月笑了:“他这人啊,是不想受别人的恩惠。我就欣赏他这点。”
林燕怪怪地一笑:“我是别人吗?”
辛月不明白林燕话中的深意,笑着说:“我说错了,你不是别人,你是我亲爱的表姐!也就是小阳的表姐。”
晚上,三人一起到公寓楼外的火锅馆用过餐,又去歌舞厅唱歌,玩到十一点半。高阳送辛月和林燕回到公寓,然后提出告辞。林燕冲高阳怪怪地笑了笑:“怎么?不留下来陪辛月吗?我这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高阳脸红红的,心里涩涩的。他知道留下来将意味着什么。
“小阳……”辛月用一种渴望的目光望着高阳,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并不希望他走,但作为一个童贞未溟的纯真少女,她怎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
高阳亲了亲她,说:“很晚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高阳离开林燕的公寓。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林燕领辛月去华艺集团参观,让辛月在华艺集团总部和十几个分支机构中选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经过一天走马观花地参观以及听了林燕的一番逐个介绍,最后辛月决定留在华艺广告公司做总经理助理。
华艺广告公司的总经理不是别人,正是于通的独生儿子于军。于军二十六岁,毕业于南开大学新闻系,一毕业就直接进了华艺集团担任要职,现在已经在华艺广告公司当了三年老总了。
高阳见过于军。实话实说,从外表上看,于军还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身高一米七六,长得一表人才,要学问有学问,要地位有地位,要钱财有钱财,前途无量。
只不过,像于军这样的公子哥通常都是猎艳高手,他一见辛月就喜欢上了她。与其说是辛月选择了进华艺广告公司做总经理助理,还不如说是于军极力邀请辛月加盟华艺广告公司,做他的贴身助手,好有机会?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