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和夜色》 第15部分阅读

现在他突然当着众多的演员的面漫骂我:“你不配吃演员这碗饭,你这个笨蛋”

我气得直打哆嗦,但还是尽全力忍住了。

可是,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那些够屁不懂的群众演员竟然也站在边儿耻笑我。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个曾获得过“金鸡奖”提名的演员怎么能忍受得了没有受天培训的群众演员的哄然大笑?!我的傲慢劲儿暗地里支持着我要为自已的自尊主持点公道。

“导演,百个演员能演出百种版本的哈姆雷特”。我强压住怒火,保持从前的温顺的态度向导演解说:“请给我个自由发挥的机会好吗,导演?!”导演并不领情,对着我的脸向旁啐口唾沫,以更为恶毒的语言羞辱我:“就凭你?!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哧——小白脸。”

“小白脸”这三个字象把锋利的尖刀刺中我的心。我在底下握紧双拳,握得咯咯咯地作响。那样的响,响得很有些扎心。导演听见了我握紧拳头发出来的声响。轻轻地摇动着他的身子,撇了撇他厚厚的嘴唇,不屑地冲我笑道:“有种朝我这儿打过来呀?”他指着他的面部。他的面部丑陋得像只刚剔除毛的生猪的脸,脸上明显地写着:“你敢么,你?!”

文春雨见我半天没出拳,就用他伸出他肉乎乎地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拍拍,咬牙切齿地说道:“别得罪我,小子!不然没你好果子吃。”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朝导演的脸上狠狠地抡上拳,好好的教训了这个固执己见的可恶的家伙。

文春雨被我拳打倒在地,并用惊恐地有些不敢相信他面前的这个向不敢抵制他的我会打他。

我也冲他抖狠地丢了句话:“我最讨厌别人说跟我摆出这副‘权力操纵’的德性了。”我朝旁边围上来的嘴脸瞥眼,哼地声阴暗地笑:“别以为你在堆滥泥里长成朵花就得意得不行,我洛科才不吃你这套呢。老——油——条!”

文春雨气哼哼地抚着脸,还是股子倔气,用豁出去的模样也朝我恶狠狠的笑道:“你完了,不信你等着瞧吧,小子。”

我知道我的手在伸出去的那刻,我就会在演艺界玩完了。还有,片场还有驻扎的娱记。群人云亦云见风使舵的“巴儿狗”。

老子完了又能怎的?问题是我完了,我心里怀着的那股子闷气也终于解了。

我说过,我早就想冲那家伙发火了。我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不是么?

可我知道,我接下来肯定要被我所在的电影公司开除。

个月后,盛兴公司经过讨论决定,我被开除了。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所以并不感到有太大的压力。我想:“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虽然没有在电影届得到过任何奖项,但是我在国内设立的最高奖项“金鸡奖”获得过提名。为此,我并不担心我在电影界混不到口饭吃。

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导演其实是故意的为难我,因为,他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和他相好的那个和我演对手戏的女孩干过的事儿。

这也是我被电影公司开除了近年后才知道的。是个娱乐报的名记私底下和我喝酒时无意中透露出来的。

导演是公报私仇。这家伙,真不是个玩意儿。

但用名记的话说,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是啊,我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样没辙?!因为我的确是睡过导演相好的女人了,我的确是在导演的眼皮下偷过他的相好的了,我的确是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习惯”给打破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后话总是味儿十足,因为带劲儿。但是,带的是从前剩下的或从前不敢拿出来的劲儿。这劲儿其实过时了,用出来的话,没人说那是理性或者理智的做法。

想到跟文春雨有关的事儿,我脑子就混乱得不行。先暂时扔掉后话,回到事发期间吧。虽然我百个不愿意再提。

很快地,关于我动手打导演的事公布于报各大报刊和新闻媒体了。不用看,我就知道那些长篇大论最终倒向导演那边了。

“著名演员洛科意孤行甩大腕,导演好言相劝竟对其重拳出击”娱乐报是最不可相信的。首先让我不可信的是:我并没有成为真正“著名”的演员,我只是个有望成为“著名”演员的演员。报纸上就擅自称我是“著名演员洛科”,听听,多么荣耀。

我懒得理!全都是谎言和糊弄读者的鬼把戏。除了落在那狗日的文春雨脸上的拳是真的之外。不过,不入娱乐圈,你就不知道什么叫虚伪虚荣。这是“造假工场”,谎言谎行成堆的地方。

我陷于被孤立的状态之中。我只能自我安慰道:这样的“新闻”对我来说,也许并不坏。

很多不成名的影艺界小卒,都是靠这样的“反面新闻”而夜成名了。不知怎的,有那么瞬间,当文春雨那家伙的脸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曾带着这样侥幸的想法。

我不否认我也许会因这样的新闻使更多的读者观众关注我,支持我。

我不在乎这个。我已经早在两年前就品尝到成功的荣誉了。虽然离成功还有小步。

同许多同行样,我渴望更大的成功,渴望更多的机会,但我有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包括获取荣誉的途径。

我希望靠自已的演绎实力征服观众征服导演征服同行。而不要靠耍“小聪明”获得成就感。

关于反面新闻也可以给个人带来机遇认识,我是从个叫叶小片的记者那里理解的。以前也时常在报纸上看到某不起眼的小白脸,讨好比自已年纪大的女明星,借着与女明星恋爱结婚为幌子而成名的例子多得用脚扒。可是,我点也没从反面新闻中得到什么好处。相反,这新闻把我推向了演艺界的边缘。我在这个边缘上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摔死的可能。我只是个刚拍过两部电影的演员。没有名气,也没有可以“上位”的名气可依,再多的菲闻都是有害而益的。

反正,从走出学校结束学生生涯的那天起,我并未因为随着年纪与阅历的增长而被打磨得成熟和光滑起来。我还带着些棱棱角角。我的成熟是发良不良的成熟,就象青涩的香蕉或别的水果上被人做过“手脚”而强行地去掉表面上的那层“青色”样。

个人的生活,其实是由无数的谎言支撑着进行下去的。

报纸杂志这样的媒体,也不是不能全信。偶尔相信回是没错儿的。但相信时,你得把那上面庞大的内容压缩下。就像我们上小学时做的语文题样,把整篇文章用句简明扼要的话概括出来。比如,去掉形容词呀去掉夸张等修辞手法之类的。剩下的就是真实的东西了,跟蚂蚁的体积差不多了。

“洛科,是真的么?”雪晴是第个打来电话问的。我不用问就知道雪晴所指的是报纸上写我的那档子事儿。

来电话询问我的还有我在学校认识的其他要好的同学,包括后来打架又合好的同学陈迎风和麦可。他们的语气里除了对我感到惋惜之外,还有种无形的责备。

大家对娱乐报纸上的内容向来都表示疑义,但是,这并不影响人们看娱乐报道的兴致。就只当小说看吧,就这样说服自已说“无风不起浪”吧。

“嗯”我每次就说这么个字,倒也不是说,就是由鼻子里哼出来的。不知怎的,听着他们这样那样的关心的问话,我的心突然变得脆弱起来,倒开始怀疑起那起打架事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想想,由名牌高校偷偷冒险出来考电影学院,又在电影学院耗上四年的美好时光,而今刚刚在荧屏上留下自已的足迹,却因为时的任性而将前途给毁了。

那段日子,该接的电话都接了,该听到的安慰也听到了。但却没有接到柳迎风来的电话。这倒顶合我心意的。其实,我的脑子已经陷入半迷糊状态了,我若还清醒的话,还有点意识的话,是能够知晓柳迎风有半个多月就没有给我来个电话了。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柳迎风有那么长的时间没给我来电话,当然,我也没给她去个电话。拍戏的烦恼困扰着我,我不想把我烦恼传染给周围的人。更重要点的是,打架打到都见了报,不是什么光荣体面的事儿。

所以,柳迎风没来电话,我不但不感到不快,反而暗暗感到庆幸。我想,这事顶好是不让她知道的好。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替我瞎操心?!还不是要责备番我那“发育不良的个性?”

剧组把我由正在拍摄的电视剧中开除,并没有造成他们什么大的损失,因为电视剧才开拍四五个小时。他们将我开除,很快就物色了个新的“青春人物”来代替我的男主角的角色。

我把手机全都关闭了。我想静下心来想点什么,然后好好休息,归纳起来,在这三年里,我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从身体到心灵。

我还想躲避讨厌的记者。尤其是叶小片。虽然我和叶小片关系不错,以好朋友相称,又有老乡作为后盾。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觉得好朋友和老乡是可靠的,可后来渐渐明白,只有平头百姓之间的老乡关系才靠得住。叶小片不是平头百姓,叶小片是某娱乐报响当当的名记。圈内早就流行这么句话:娱记靠得住,母猪也上树。

我知道所有的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人尤其是记者和我曾经的影迷们都想知道我怎么了或许我将要怎么?其实,我还知道,所有的人对我活着及活得怎样并不真的感兴趣,人们感兴趣的是近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关于个有点小名气的演员的堕落的整个过程的故事。

这年代,人们不用愁吃愁穿了,但人们愁的是没有“新鲜的故事可听。尤其是关于名人的隐私私生活之类的。

人们的精神也堕落了。变得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

春色和夜色

第十二章

人真的是个变数,无时无刻都在变。比方说,明星在没出名时,非常羡慕也非常渴望被大堆的记者蜂拥而上的场面;可出名了,正好相反。我从拍戏的第二个年头就尽力想办法躲开讨厌的记者。尽管我只是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新人。记者的能赖简直大得叫人心痛,他们就是有能赖叫条狗吐出象牙来。

我打开手机时,我的手机上已经有叶小片的二十余条短信。

“洛科,你好么,你现在在哪里?”;“洛科,咱们在吧见面吧,怎么样”

这混蛋记者,越是有人倒霉心里越是欢喜得不得了!而且,拿笔的尖儿就能开启香槟盖儿庆祝有新素材可取!

叶小片是名某娱乐报的名记。人长得跟他的名字样瘦不拉叽小巧玲珑,白白净净,汗毛和胡髭根也没有,皮肤光滑细腻得像个女人。我都怀疑他底下长没长。总之呢,叶小片从外表上来看,的确能看出他是个十足的玩文字且只能把文字玩转了才能生存下来的人,但却不象个标准的男人。

用叶小片的话说,我们是好朋友。我拍戏的第两年里,我的确是把他当作我真心的依赖的好朋友。

我是在我的第部电影因为被影界提名为奖的颁奖大会上认识他的。准确无误地说,我是在颁奖会刚刚完毕后不久认识他的。颁奖会完毕后,叶小片开始注意我了。他还特地抽个时间采访了我。采访的篇幅占去了娱乐版的四分之的版面。其中,还登载了我的张靓照。

叶小片是第个这样郑重的采访我的人。我当时很新奇,很感激,很兴奋,也很得意。但对于叶小片采访我的稿件内容,因为觉得有些失实而感到羞怯。知道是假话套话,我却只是沉默不言。

这自然是离不开叶小片的“开导”的。记者就是记者,有着鹰样的眼睛,狗样的嗅觉。

当叶小片把那篇写好的采访稿件给我“审核”的时候,我的脸因为那些过分夸张言辞而脸红,不自在。

叶小片说:“这没什么。大明星都是这样吹起来的。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了,也会见怪不怪的了。娱乐圈嘛,就是你娱乐我,我娱乐你。不能只你娱乐我,就不准我娱乐你?那叫什么娱乐圈呀?那怎么也成不了个‘圈’的。要想不脱离这个圈,不被踢出这个圈儿,首先就得学会把脸皮厚着点。”叶小片往四周看看,叫我把耳朵给他。我想,他是肯定要给我传受点“祖传秘方”。我探过身子,靠近他。他说:“说俗点,就是无耻点,再无耻点。知道不?”

我听得愣愣的。无耻这个词儿向来就不中听,从小学到大学我都没敢听到有人敢拿这个词甘愿用在自个儿身上的,而且还自个儿叫自个儿无耻点,再无耻点儿。这可是个贬义词,贬义得叫人咬牙切齿。

我回过神来,看见叶小片啧着嘴眯缝着眼看我。那是种不把人看作正常的人的目光,那目光里说:“看你,又来了,假装正经的小样儿!”

触到那目光,我就在心底下发狠:贬义就贬义吧,贬义的我也收!

我想呵,叶小片是名记,名记能说出这样的俗话,可见他把我当成自已人看待了。别人有这个机会么?这样想,我就嘻嘻地边说是的是的,边露出笑容。我想,我已经把无耻给实质上的用上了。

叶小片给我上了课。自那以后,叶小片给我上了课。叶小片给我讲了很多实用的理儿。叶小片的理儿在实践中不断的在升华,升华得就成了人生的哲理了。

我的上报的机会增多了,我的名气随着我在报上露脸儿的机会也越来越是那么回事儿了。

叶小片为我的演绎发展帮了不少忙。他用他的笔,也给我作过不少宣传的文字;为我在事业上出过不少力,献过不少策。演员是公众人物,不宣传怎么“公布于众”?没有观众赏识你,你演个屁呀,你?!

我问叶小片:“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咱们是朋友呀,咱们还是老乡不是?”叶小片说。

老乡帮老乡,感情硬梆梆。我的确觉得叶小片既把我当老乡看也把我当朋友看的。娱乐圈儿的人既爱他,又恨他。爱他,是要依赖他名记的身份及权威;恨他,是胡乱给人杜撰则桃色花边新闻。

说真的,我还真是感谢他,叶小片在我从影二年的时间里,从未给我杜撰条桃色新闻来。

叶小片是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叶小片知道我和我的女朋友柳迎风搞的是“姐弟恋”。还有,叶小片还了解到我在电影学院读书时的生活,包括在歌厅里搞女人的事儿。这都是我后来常同叶小片喝酒时聊着聊着,就情不自禁的聊出来的。

我是个很看重保管自已私人生活的人。但这回却漏嘴了。我相信这是酒精的作用,但也不全是。信任了叶小片才是真原因。

还有点的就是,我有点是在拿我的个人生活在讨好叶小片。演员是不能离开记者的追捧的,何况,他叶小片从来都是点好听的写我,又没有收过我半分钱的酬金。

这是我从影年半之前的叶小片。年半后,叶小片就不是叶小片了。

叶小片在娱乐报刊发的关于写我的所有稿件,就再也不象从前那样在将稿件发往出报社之前,让我审核次。这倒没什么。用叶小片的那句成为口头禅的话说:“咱俩谁跟谁呀?”

只要我看到叶小片在娱乐报上发现写关于我的文章,且文章中出现某些叫人不痛快的字眼儿时,我常会打电话寻问或质问两句。但每回只要听着叶小片说这句话,我就软下去了。质问的懊恼就让我嘻嘻哈哈地给掩埋了。

但后来,叶小片就用种和我是对门儿和从小就跟我是同窗好友的再也没人比他知道的更多的语气写起我的个人生活来了。包括我的香港脚是同我同窗才几个月的大学同学阿帆那儿传来的。当然,这是叶小片纯属臆造出来的。我的香港脚跟阿帆点关系没有。

可我并没有生气。觉得很好笑,很好玩。叶小片实在可爱到家了。不,娱乐记者们都这样可爱。还有比写我传染上香港脚更可爱的记者呢。我总也忘不掉那个署名叫小言的女娱记。她写过篇关于在国际某电影节上获最佳男主角的名演员的文章更离奇。小言记者这样写道:“国际著名影星某某某非常的讲文明,听他的同事们说,他每次肚子不适时,不管是在酒席上还是影迷会上,他都会急忙跑向外面的垃圾箱处他这样顾全大局,实在值得大家敬重”。肚子不适,指的就是要放屁了。每回想到这段文字,总会使人忍俊不俊的发笑。

叶小片杜撰出来的文字儿,我只当是则搞笑。我说过,我还是有点在巴结他,讨好他,不想得罪他。记者是得罪不起的。而况,香港脚向来都是传染来的。但我的香港脚不是从阿帆那儿传染来的,而是从剧组拍戏的行头里染上的。剧组为节约成本,双鞋不止双脚穿。鞋子是不认脚的。

我是跟叶小片聊天的时候聊起阿帆的,但我始终记不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个方面的话题里对叶小片说起阿帆来的。但我能肯定,我不是在说阿帆的坏话,至少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我的朋友阿帆是个“瘾君子”。

而况,我还有点在为自已的形象问题考虑。不是有句话说过么,“看个人的品行,首先要看他结交的是怎样的些朋友”。从前我觉得这话点都没错,而且我也效仿着用这句话去品评个人。但现在这话最多只是半对。因为我不是“瘾君子”。像我这个有点小名气的演员,公众的小名人,倘若跟人说自已有个“瘾君子”朋友,那是要遭人怀疑的。

公众人物必须要有好的形象,好的品性,才可以得到大家的公认。即使你从前的野性子上来了,你也要狠着劲儿扭转过来。

我后来在文春雨身上发泄出来的那股子野性子上来了的时候,没能扭转过来。结果怎样呢?!都是息气儿的事儿,就不提了。我不后悔,至少不会公开地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示我后悔。

叶小片提起阿帆是有意的,是他的个阴谋。

关于那篇写我传染上香港脚的小文章之后,隔了个多月的时间。阴谋浮现出来,变成了“阳谋”了。那日正好是“世界禁毒日”。

我早上吃早点的时候,与我同桌的个中年男人正拿着报纸看。他不认识我,但他肯定知道他在哪里见过我,至少见过某个人物长得象我。他看了我几眼,又看了几眼。我知道他肯定在报纸上或某部电影里看过我。我埋着头吃我的早点,不理他。等我吃好了喝足了拿纸巾擦嘴时,眼睛不偏不倚的落在中年男人手里的报纸上我的名字上。我知道今天是禁毒日,但我不知道我会跟禁毒日有着直接的关系。

娱乐圈子里有很多名人名演员名歌星都在吸毒,甚至把吸毒当作种“时尚”。我才舍不得拿我的生命跟那玩意儿开玩笑呢。我有胆量搞导演喜欢的女人,我坚决不把胆量用在尝试毒品上。因为在毒品上,任何的胆量都会被消融。

文章标题是腥红的标题,罂粟花的颜色。题目相当醒目:洛科和他的“瘾君子朋友”文章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其,洛科和他的朋友阿帆的友情是如何的深厚;其二,当洛科知道他的朋友阿帆染上毒瘾之后是如何拯救的;其三;当洛科的朋友怎样用毒品给人带来的快乐来引诱洛科时,洛科断然拒

看,多么具有传奇和惊人的色彩呵。我洛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个纯粹的大好人,或个坏人。因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牺牲都未免太大了。我爸妈从小也没指望要我做天大的好人,但也坚决反对我做地大的坏人。他们说,我们只希望你做你爸妈这样不好不坏的人就成了。

当然,我爸妈心里是有点数的:他们时常还是要拿雷锋叔叔的精神来引导我——只学精神;也时常拿报纸上那些坑蒙拐骗的行为作为教育我的实用教材。

可现在,叶小片用他的极富扇情的笔调将我这个不好不坏的人吹成了神了。神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叶小片这回没有写到点真实的事情,那就是,我在“世界禁毒日”前夕向我的家乡南京某戒毒所损赠过万元。我是以匿名的形式损赠的,谁也不知道我捐过钱的事儿,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这样慷慨。同样,捐赠时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学谁的精神,这纯粹是受着阿帆和陈小曼的缘故才产生出这样的动机来的。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我捐赠不是首先考虑到是出于什么博爱呀同情呀,而是出于痛恨引起的。这就是典型的存在与思维产生了自相矛盾,我常跟生活产生这样的矛盾。

比如,我觉得我很忠于爱情,但我却和别的女人上床;又比如,我不怎么把钱当作回事儿,可我总在拼命的想办法赚钱;我觉得我不在乎名利,可面对叶小片的恭维或别人的赞美,总是欢喜得不得了人呵,哪个不是自个儿欺骗自个儿活过来的?!

叶小片虽然在整篇文稿里并未写半点我的不好。相反,把我写得象修士样的善良。但,这并没有阻止我的恼怒。

这也假得太离谱了太过份了,比我们国家某些地方批量生产的假烟假酒还过份。我国的假烟假酒假奶粉假得干脆,它假得可以要了人的小命。叶小片的稿件假得要人丧尽了自尊,我向来是撇开了存在问题或存在的先后问题考虑生命与自尊的,所以又始终觉得人的自尊比人的生命还要贵重。

我找到叶小片:“你他妈的,在胡编什么?有你这样胡编乱造的么?”

叶小片点都不生气,点都不在意我不再讨好他。他嘻皮着脸说:“你看,认真了是吧?这可不象你洛科。”

“就你他妈的瞎编乱写的洛科就叫洛科?”我崩着脸,不客气的骂道。

“坐下,我先跟你这么说吧。”叶小片拉了张椅子,客客气气的让我坐下来:“你我是朋友,我们都是吃娱乐这碗饭的。咱们得互相帮助和互相忍让理解。”

我立刻就明白叶小片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胡编乱造你点什么了?!或是,我胡乱编造的也是为你洛科好啊?!你就得睁只眼闭只眼吧。假的也能对你起到帮助和宣传作用。”

叶小片说话时,他的眼睛算是他五官中最活跃且用得最到位的个器官。那小小的瞳仁里放射出来的光,能轻而易举地将顽固不化的“死角”摧毁。后来,我注意过每位记者后发现,不光是叶小片能放射出这样的种光芒来。

叶小片同我说话时,眼睛直望着我,象兄弟样亲和而诚挚。可是,这种亲和而诚挚的东西只有在离开他的眼睛之后,才叫我难以彻底地放弃怀疑那双眼睛跟“利益”有关。这是代表着时代文明的诚挚。

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也不骂人了。

只听到耳朵里满是叶小片的话:“演员怕的是没有人认识,怕的是制造不出内容和观众读者喜欢的看点来。不然,你很快就被人们忘得干二净”。

我和叶小片又次成了朋友了。叶小片把我的消气看作是种进步,种向现实与名利的委曲求全。当然,是不得已的,无奈的。

他说,“和我在起你会变聪明的,可不是?在这个凡事都以钱作单位的年代,聪明有什么不好?!”

想想,自从与叶小片做朋友开始,我变得聪明了。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宣传的威力和伟力。由其也学会了善于向生活低头。

宣传的威力和伟力是,如何才能使你的影迷你的观众越来越多,越来越想念你,难以忘怀你

和叶小片交往久了,就觉得我们之间朋友和兄弟和老乡的东西越来越溥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另种有比这些东西更为坚固的关系了——利益关系。

他是名报刊杂志的娱乐记者,他不断地需要关于娱乐圈内的明星的新闻素材。

叶小片知道,要这样的素材,于我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事儿。所以他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道:“我们做对利益共度的朋友吧。你给我提供你们圈子里的新闻素材,我给你免费适时适当的做宣传。”他眯缝着小眼睛,信心十足的看着我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个聪明的人是不会拒绝个记者的要求的。这是个信息的世界。”

我没有拒绝。我干吗要拒绝呢?我是个曾经品尝到宣传的好处的人。

我的影迷在他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由小撮增加到可以开个“影迷面对面”的聚会了,受到的好评也越来越多了。我想,如果我再放宽与叶小片的合作范围,我保准我能叫叶小片在半年之内不用担心他的薪水没着落了。

什么叫名人?用叶小片的话说,名人就是你在报刊杂志上露的脸比别人多认识你的人也多。

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只不过相对于个刚入行的新人来说。若要严格地说起来,那算不上是名气。

自然,叶小片也因为从我身上捞取了不少稿源,而且以素材多,新快成了市内省内娱乐杂志界的皇牌记者了。各大娱乐杂志社争夺的“香饽饽”。

我后来和叶小片干了架。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当然,我也没有往死里揍他。严格的说,我只是推了他把,那推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但叶小片跌倒在地上了。那家伙明明气得牙齿格格响,可脸上还堆满了笑容。看就是假笑的,看就是用来装饰真实的涂料。我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我为什么要打叶小片?我是冲着娱乐报上头版刊登的那张占了四分之的照片。照片上不只是我,还有柳迎风。我们两个人的合影。还有那叫人讨厌的文字。文字大体是这样写的:

“演艺界当红小生洛科不但事业蒸蒸日上,就连爱情也甜蜜和美。他与女友柳迎风小姐早在北京某电影学院就已相爱。女友柳迎风小姐是该院校的形体课教师,比洛科大八岁,可以说,他们的爱情既属于师生恋,又是姐弟恋。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支撑着他们冲破传统观念”

操!把我的私生活就这样扯开并赤裸裸的公开在千百万人的眼前。

我和叶小片翻脸了。我和叶小片之间的友情,乡情,完了。只是我厢情愿的宣布和他完了,并不意味着他叶小片就答应要和我完。

在我被我所在的电影公司,也就是那个狗日的导演给踢出屏幕了。这可是个不错的题材,记者能放过我?叶小片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象只闻了腥的猫儿,四处可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寻找我的踪迹。是的,那些讨厌的记者就是十足的狗仔,他们的嗅觉比狗还灵敏。

我迟早有天要被狗仔队的杂种们给找到的。

我直留在那座沿海城市里。我喜欢这座城市,因为有海。我要好好和大海亲近亲近。尽管我在这城市受到文春雨那家伙的伤害,但我还是喜欢。我要去寻找和体味在人的社会里逐渐丧失了的“宽广的胸襟”,我要彻底的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还有,我的骨子里还是个带着丝浪漫的人。这是受诗句和许多的文学作品及艺术作品中培养出来的。海,是我做得最为长久的美梦和酝酿最长的诗篇。从儿时到少年,直到现在,我还对它有着难以解怀的情结。

我在临近海边租了间木屋。蓝蓝的大海,晴朗的天空,拂面的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海鸟,海贝,海滩以及我在海滩上留下的串串脚印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直至上到大学还在延续着的梦想,带有童话般的罗曼帝克式的烂漫色彩。但我不想让任何时期的梦成为我生中的遗憾。我此生不想拥有太多的遗憾。有梦是件幸福的事儿。

现在,只有这间木屋使我可心的了。木屋非常简陋,由无数根杉木垒起来的,就架在个小水塘边儿上,有海风穿过林子的时候,小木屋就会吱吱扭扭的叫唤着。四处野草萋萋,鸟儿啾啾,日出日落都很干净,很写意,很幽静,很近于原始生活。近乎种回归。生命的回归。木屋里没有电,没有电器,唯的电器是台小型收音机。收音机不知是谁留下来的,老得快掉牙儿了。可我不在乎,它算是我唯的精神粮食,每天听听歌,听听新闻,算是同自已的心灵说说话儿,同世事保持联系。

我想,住在这里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海,因为风与浪的交合而热闹,因为鸟与声的鸣叫而喧闹,却是单调的热闹与喧闹。时间久了,我还是感到有些憋闷。我到底还是无法除却与生俱来的城市人的喜欢热闹的“劣根性”。这也实在怪不得我了,毕竟,我是在城里出生和长大的,我由我妈的肚子里就听惯了车声人声和音响声;我看惯了城市的夜景我无限的怀念城市里的切,包括城市的“伤口”——垃圾堆烟囱与烟角落里的“性病词儿”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摇臀目空切的走在大街上的模样儿反正,我从前向往过的独自住在海边独自有自已的间木制的小屋独自拥抱大自然的想法只能存在于梦中才会站得住脚跟。这颇有些应了我常说的“想的总是最美的”那句话。

我在小木屋里迎风迎风静静呆了两周以后,我就忍不住去离木屋有点距离的闹市区去走走,唱唱歌,跳跳舞,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逛逛音像店,喝喝热咖啡和酒之类的。顺便打个电话给柳迎风。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在公用电话亭里给柳迎风打第个电话的时候,我打她的手机,她的手机里说“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当中,请稍候。”我放下电话,又去逛了下书店,买了两本书,本是池莉多年前写的本小说,另本是章言的爱情这玩意儿。我是池莉的忠实读者,她的每本书我几乎都看过。但章言这个作家,我并不怎么熟悉。为什么会买这本书,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书页上有张作者的照片,样子算不上绝色美人,但那双眼睛挺有内涵的,有神,充满智慧,看着它就像它能说话似的。我便随手翻了几页,无意中就停下来了。行字让我停下来的:爱情既是毒素也是解药

这句话说得的确有意思,矛盾,个病句。我想,爱情就是爱情,爱情怎么会是毒药呢?若是药的话,最多也只能是贴解药和补药,而非毒药。虽然我计较了会儿,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比喻爱情。

我立刻想到了柳迎风。柳迎风是我的补药,但不是我的毒素。

我取回充完电的手机,乐滋滋地给我的“补药”打电话。我有多久没和迎风通电话了?

“迎风,是我,你”我激动而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但话筒那边传来的不是迎风的声音。

“啊,找柳迎风么?等会儿,她在浴室噢,她来了。”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紧接着,我听到水声和拉门的声音。我感到不快,感到心里酸涩极了。没错儿,我情不自禁的就吃起醋来了。我想立马扔掉或关掉手机,可是,来不及了。

浴室,柳迎风!个男人与个女人?

“喂,请问”柳迎风接过电话,听到我也喂了声之后,点也没有我预料到的那样惊奇和惊喜:“是你洛科吗?”

我停顿了下,以保持镇定。呆在柳迎风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那男人为什么呆在柳迎风的房间里?

“是,是我。你好么?”我吞吞吞吐吐了会儿,立刻提醒自已要保持镇静。于是,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因为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所以想问问你过得怎么样?”

“洛科,你还好吧?听说你没再演戏了?”迎风问。

“嗯!还行吧。放心,我没事儿。”我装作很轻松很自在,装作是吃“酱油”而非“吃醋”的语气。

沉默了会儿。

“对了,我半个月前已经辞掉了电影学院的工作了。我在这学校里的合约满了。虽说学校也有所挽留,但我哈,我跟你说过的,我习惯了游走。我已经在这所学校做了二年。这已经是最长的了。”柳迎风说。始终避开回答我她家里的客人是谁。

我静静地听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然随和的说话的语气。虽然内心烦燥不迎风,但极度忍耐。至于柳迎风说什么,我个字也没听进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再也忍不住地问了。

“你,来了客人么?”

“嗯”她说。

“我打电话不是时候吧?”我预感到她接着要说什么,所以我立刻接过她的话。

“没没什么?”柳迎风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利索过。

阵沉默。

沉默真是使人冷静的良方妙剂。倘若用在政治上就好了,世界也不会有战争或这样那样的纷争了。可这个时候的沉默明显地意味着种不吉的预兆,种使人伤怀的预感。我努力的把持着自已,不让自已冲电话发火。

为了打破沉默,我换了个话题。我以兴奋地语气对她讲了我在海边生活的情景,包括我在海边租住的那个漂亮的小木屋。

“真的吗。哦,太好了。太美了。好羡慕你呢。”迎风说。

不如你也起来,咱们起住在木屋里,天天对着海,吹海风,看日出日落怎么样?我说。

“可是,洛科,对不起,我”柳迎风的声音逐渐的低下去了,有些不得已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惭愧:“他来了”。

我的嘴唇突然僵住了。我说不出个字来。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还是来了。我明明是有预感的,但我还是像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似的。我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我拿着手机,动不动的立着。又阵间歇性的沉默。

“洛科”柳迎风小声地叫道。

“哦,我在呢。”我尽量做到不失态,尽量做得有点修养。我压住我的不快,尽可能的降低声音,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的前夫吧?”

“”柳迎风不语。我想,我问到了点子上了。或者说,我命中了我们之间的“要害“上了。

“你很爱他么?直?”我开门见山的问。我必须要这样问。这存在着个舍于留的问题。我和柳迎风早前就说过了,如果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有谁厌倦了彼此的爱情或有谁有了更爱的人,我们都会给彼此的爱放条生路的。我,不会将爱当作种桎梏当作种精神的负重的。柳迎风也是。我们大约是因为某些思想和观念的相似,才这么走到块儿来的。

我和柳迎风都不是那种愿意在不存在或无可挽回的情感上死缠滥打的人。不如说我妈妈跟我爸爸之间的事,更让我清醒地认识这点。缘在惜缘,缘去随缘。

“是的,洛科。就像我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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